他猜到了她的心思。
許羨倏地放下筷子,麵色繃緊,神經兮兮地盯著江時白,生怕他突然襲擊她。
她現在十分確定,江時白有問題。
瞧著她滿臉防備,江時白挑眉,溫沉的眸子蘊藏著光,聲音不疾不徐,“江太太看不出我在討好你嗎?”
許羨澄澈的瞳孔放大,像是聽到了天方夜譚,忍不住掏了掏耳朵。
他在討好她?
確定不是想吃乾抹淨?
“你沒事討好我乾什麼?”許羨感到害怕,腳尖不動聲色地往桌子外伸了伸,方便隨時逃跑。
她的小動作沒逃過江時白的眼睛,“自然是想和江太太好好過日子,你都答應走一步,剩下的九十九步,我當然也要付出行動。”
“直球難道不是最好的方式嗎?希望江太太接下來能夠適應。”
男人的嗓音透著一股子慵懶,沒有詢問她的意見,而是直接通知,落在許羨耳朵裡猶如來自深淵的呢喃。
許羨:“……”
她還是頭一次被人通知適應直球的,聞所未聞。
“江時白。”
“嗯?”
“你還真是老謀深算。”許羨嘴角微抽,真覺得她自己掉入火坑了。
主要是這個坑還是她自己拿鐵鍬挖的第一鏟。
江時白慢條斯理地倒了杯涼白開,抿了一口後,才幽幽開口:“你還記得我們婚前,我對你說過的話嗎?”
許羨眉頭蹙了蹙,婚前兩人說過很多話,她哪裡知道他說的是哪句。
這貨是在考驗他的記憶力嗎?
江時白正了正神色,瞥了眼無名指上的婚戒,隨後漆黑的眸子鎖定在許羨的臉上,語氣鄭重,聲線藏著不易察覺的抖。
“江太太,我想和你談一場真的戀愛。”
男人的話一字不落飄入她耳朵,許羨腦子轟的一聲,表情凝結,呼吸停滯,一股電流仿佛從尾椎骨在身體各個器官逃竄。
她完全僵硬在原地,心跳都慢下去半拍,血液攀爬至裸露在外的雪白肌膚,整個世界都安靜了下來。
婚前他對她說‘許羨,那為什麼不選擇和我談場戀愛呢’。
像是命中注定,問答句變成了肯定句。
餐廳隻有他們兩人,互相眼裡隻有彼此,時間仿佛停滯。
半晌,許羨紅著臉,聲音囁喏,“你認真的?”
“我們結婚滿打滿算才十二天,你難道不覺得我們的速度太快了嗎?”
她不排斥江時白,可不代表她能在短時間內接受他,事情發展的過於快速。
談感情哪有談錢來的真誠。
江時白見她還在退縮,滿懷期待的心不斷往下墜,微微鬆開握成虛拳的手掌,那枚熠熠生輝的鑽戒格外耀眼奪目。
他們兩人本身差距懸殊,不論是家世,亦或者事業,這無疑給許羨極大的壓力。
但這不是作為她一直縮在保護殼裡的理由。
他隻是希望許羨給他一個走進她心裡的機會。
江時白眯了眯眼睛,聲音溫柔,像是在哄騙眼前的人,“乖寶,我沒有逼迫你的意思,而是希望你嘗試接受我,給我們彼此之間一個接觸相處的機會,試著對我敞開心扉。”
“我不著急要答案,隻是希望你身邊有我,僅此而已。”
江氏集團的掌權人無疑是矜貴的天之驕子,作為上位者,他在商界殺伐果決,手段果決,自信滿滿。
可向許羨索取感情的姿態卻是卑微弱勢,將他自己置於被動的狀態,走下那座高高的神壇,為她低下那顆高貴的頭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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