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到這裡,想必這位俠士你也知道,孫道長在國師身邊是什麼地位,您若是殺了我,孫道長少了一條這麼好用的走狗,必然會找您的麻煩,不如放我一條生路,張某保證,今日之事,守口如瓶,另有黃金千兩奉上,以慰您矢親之痛。”
矮瘦老頭似乎是越說越有膽氣,仗著國師徒弟開始狐假虎威起來。
阮杏不為所動,繼續道“第二個問題,你什麼時候派人去的江寧城,去了多少人,這些人都是誰,把名單告訴我。”
這個問題才是老頭心中能預料到的,他連忙一一答了,怕阮杏不滿意,還直接在書桌上拿了紙筆,蘸著地上的血寫下了名單。
阮杏看過一遍後收起名單,緩緩道“那麼,最後一個問題。”
“你是否能將孫道長從國師宮中約出來見一麵。”
“這,這……”聞言老頭驚駭到說不出完整的話。
他很明顯可以聽出阮杏語氣中的殺意,這是他萬萬沒想到的,尋常人聽到了國師徒弟這個名號,哪個不是誠惶誠恐,麵前這女孩,竟然想去殺他?
阮杏自然是有考慮過的,孫道長這種人死不足惜,自然是能殺則殺。
可問題是她並不知道對方的深淺,修仙界中,想要得知彆人的大概修為境界,隻需要用神識探知一番對方身上的靈力波動即可,除非對方有寶物或功法故意遮掩,否則一般都能知道對方的大概實力。
而現在卻不一樣,阮杏隻是後天圓滿,還沒有修為,無法使用神識,她看不出孫道長的境界。
不過她猜測對方最多不會超過練氣圓滿,綜合多方消息,孫道長年幼之時便去了修仙界,他沒有文氣官運,修煉速度比之其他內門弟子要慢得多,因為被其他內門弟子看不起,所以才會來凡人王朝躲避散心。
內門弟子保底築基,他無法融入其中,那就低於築基,若是練氣圓滿,國師定然會為他築基丹助他築基,所以他最多,隻能是練氣九層。
練氣三層一下她都毫無壓力,再往上,就要打過才知道了。
老頭一直惶恐著不敢接話,阮杏不由得加重了語氣,“能?還是不能?”
老頭心一橫眼一閉,“俠士您還是殺了我吧!無論您刺殺孫道長成不成功,隻要被國師知道了是我牽頭搭線,那我全族性命都將不保!”
“既然你一心求死,我便不勉強了。”阮杏歎息一聲,手起劍落,一道血痕便出現在老頭頸間,遵照她先前給出的承諾,給他留了一個全屍。
殺死老頭後,阮杏開始在書房內來回翻找看看有沒有暗格密室之類的東西。
老頭和孫道長來往這麼多年,她就不信沒留下點蛛絲馬跡的證據。
很快,阮杏便找到了夾在一本書中幾頁薄薄的紙,上麵用一些較為口語化的詞句記錄了一些女孩的姓名,年歲,長相,家庭住址,個人信息。
這其中也包括了阮桃的。
在最後一頁紙上,墨跡還很新。
看來,這些年孫道長看上的女孩不知凡幾。
阮杏先是模仿了老頭的字跡給孫道長寫了一封信,說遇到了十萬火急的事情請他幫忙。
她沒有係統性的學習過練字,字跡模仿的並不像,隻是乍一看有那麼幾分相似罷了,但孫道長本身是一個敏感自卑又自傲的人,他是看不起凡人的,因此阮杏大膽預測他並不記得老頭的字跡是什麼樣。
為了避免老頭的死訊傳出去打草驚蛇,她將宅邸內大半部分人清理了個乾淨,隻留下了幾個比較聽話的,就比如她藏在馬車裡過來時威脅的那個漢子,她覺著對方演技不錯,隨即派他去國師宮給孫道長送信。
回信很快,但結果卻不如人意。
孫道長很敷衍的拒絕了,說讓他自己想辦法,他沒空。
忙個屁,他一點正事沒有,估計就是因為上午才剛剛把阮桃送過去,他忙著滿足自己的愛好吧。
阮杏看了看紙上記載的那些女孩的信息,趁著現在時間還早,去找了其中三戶家在淮寧的受害者。
有點可悲的是,其中兩戶的女兒,是他們父母自己將女兒賣出去的,隻有一戶被拐,表示願意聽阮杏的方法去救自己女兒。
他們為了錢能賣女兒,自然也能為了錢去找回女兒,阮杏用一錠金子吊著他們,帶著三戶人去了巡安司報案。
淮寧城的巡安司倒是比江寧城好一點,沒有那麼不作為,但也不會站在平民的立場上去與國師宮作對,所以,他們不接案。
阮杏早有預料,使了個眼色,身後幾人便按照先前說好的應對方法,一屁股坐在巡安司門口的台階上,開始大聲哀嚎。
“還我女兒啊!我可憐的女兒被國師宮抓走了啊!”
“我女兒才九歲啊,這麼小的年紀生生與父母分離!”
“國師宮拐走我的女兒,你們巡安司都不管嗎?天理何在!”
哭聲震天,吸引了不少人遠遠駐足圍觀,守在巡安司門前的翎衛們變了臉色,當即便想要拔刀將人趕走,阮杏上前一步,擋在他們身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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氣氛劍拔弩張。
就在阮杏以為要動手了的時候,一個聲音悠悠傳來。
“什麼人在外麵這麼吵?”
一個穿著官服的黑臉男人走出來,皺著眉道。
他身上的服飾形製,大概率就是巡安司的僉事了,雖然沒想到這麼快就能見到巡安司最高領導僉事,但這也是好事。
一個翎衛行過禮後附耳與僉事寥寥幾句講了經過,僉事嗤笑一聲,“誰給你們的膽子汙蔑國師宮?速速離開!否則便要治你們栽贓陷害,擾亂公務之罪!”
阮杏找來的這幾戶都是底層溫飽難繼的平民百姓,見官三分怯,俱都停了哭聲諾諾不敢言語,阮杏隻好朗聲道“你隻聽隻言片語,便要武斷的治罪,巡安司難道都是這麼斷案的嗎?”
她的聲音清脆稚嫩,卻咬字清晰,小小一個人站在兩者之間,腰背挺直如青鬆雪竹般傲立,讓人無法忽視。
僉事眼神輕蔑的笑道“隻言片語?國師大人清風朗月全國上下無人不知,區區幾個升鬥小民,也想玷汙國師宮的名聲?趕快滾!”
“平民百姓的命你不在乎,你巡安司萬中無一的千翎衛的命,你也不在乎嗎?”
僉事的目光變得銳利沉重,看著阮杏道“什麼意思?”
“你應該知道,國師高徒前幾日從你手中借走的十二個千翎衛,你知道他們去做什麼了嗎?你知道他們已經死了嗎?”
“空口白牙,一片胡言,國師宮雖地位超然,與巡安司也不是上下級的關係,如何能從我處借調千翎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