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巴上的乘客逐漸減少,黃昏也逐漸臨近。
大巴司機開到郊外,從後視鏡看了眼坐在後麵的許儘歡。
“姑娘,一個人上哪兒去啊?”
許儘歡也伸著腦袋,大聲回他,“師父,青海療養院是不是快到了?”
“青海療養院?”司機操著一口地道京城話,“那地方可不便宜啊!你家裡人有人住那兒?”
許儘歡,“不是,我老師,我想去看望一下她。”
司機又看了她一眼,聽著她這外地口音,也覺著她是個好姑娘,沒忍住多叨叨了幾句。
“去青海療養院,得終點站下車,然後上山,再等一輛公交車。你現在去估計你能趕上末班車。”
跟許儘歡計劃的差不多,她點點頭,“謝謝您師傅。”
“那是個高級療養院,你去得提前打招呼,你跟人家打過招呼了嗎?”
這點許儘歡倒是不知道,她撓撓頭,“沒......”
“哎呦,那你得趕緊給你老師打個電話,還來得及。”
許儘歡攥著手機,垂了下眸,“打電話應該也沒有用了。”
“怎麼說?”
“我老師年紀大了,阿爾茨海默病您知道嗎?”
“老年癡呆?”
許儘歡苦笑,“是。”
“哎喲,這可麻煩了。”司機好像比她還愁得慌。
許儘歡樂觀地說,“沒事,我上去看看,不見著老師我是不會走的!”
“成,你小心一點兒啊,要是太晚了,就在山上找個民宿住一宿再回市區,你一小姑娘自己在外特不安全......”
司機快要下班了,許儘歡又是最後一個乘客。
他喋喋不休,熱情到許儘歡漸漸招架不住。
好在這時手機響了。
雖然是個陌生來電,但她還是接了。
“喂?”
“外賣多少錢?”
許儘歡愣了一下,“你是誰?”
男人說,“點外賣的,多少錢?”
許儘歡不動,“你打錯了吧?”
“你不是送外賣的?”
“我不是。”
許儘歡掛斷了電話。
但沒幾分鐘,又一個陌生的電話打進來。
“美女,上門上課多少錢?”
許儘歡眉頭緊皺,終於聽出點兒貓膩,“你什麼意思?”
那頭的男人反問,“你不是上門賣的嗎?”
許儘歡倒吸一口氣,沉聲,“你從哪裡知道拿到我電話的?”
那頭反應很快,果斷掛斷了電話。
許儘歡再打過去的時候已經打不通了。
十分鐘裡,她接到了四個類似的電話。
都是行話,但目的隻有一個。
每次許儘歡想要從對方口中問點訊息出來,對方都十分機警地掛斷。
電話一個接著一個,連帶著司機看她的眼神都變了。
一直到終點站,司機都沒再主動開口跟她說過一句。
下了大巴,手機又響了。
她煩不勝煩,接通就罵,“有完沒完?你們惡作劇也要有個度!”
“儘歡?”是沈遼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