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儘歡拿到厚重的座機電話,做了一定的心理準備才放到耳邊。
“邊,邊先生嗎?”
“請你離我外婆遠一點兒。”
低沉,冷硬,淡漠到骨子裡的青年男聲。
許儘歡每次聽到他的聲音,都會想起第一次看見邊胤時,他猩紅且瞪著她的雙眼。
那是許儘歡,第一次感受到彆人對她充滿了反感,而且毫無餘地。
“邊先生,我隻是——”
她話都沒說完,邊胤就已經把電話掛斷了。
......
周肇南脫了西裝外套,隨手搭在椅背上。
坐下的一刻,程翼彎腰給他遞煙,他輕含著,程翼又攏著打火機的火苗給他點火。
屋子裡冷氣重,這種環境下人的嗅覺通常會部分麻痹,但郎晉身上的血腥味依然挺重的。
他拿著白色毛巾擦了擦自己的手,隨即將毛巾扔到陳剛臉上。
“抬走。”
半死不活的陳剛被抬出去,周肇南臉上仍然沒有多少笑意。
“問出來了嗎?誰給小孩造的黃謠。”
郎晉因為“小孩”這個稱呼,多看了他一眼。
周肇南翹著腿,輕咬著煙,完全不覺得叫一個二十歲的成年人小孩有什麼不妥。
郎晉麵色平靜地回:“陳剛說不是他,劇院裡除了他和陳毓,剩下跟許儘歡有仇的就是蕭璐了。”
周肇南把玩著打火機,打火機轉了兩圈他才噝了一聲。
“查。”
郎晉看他,“如果真的是蕭璐怎麼辦?”
周肇南微笑,“我想縫了她的嘴,不過分吧?”
郎晉屏息,兩秒後才開口,“不過分。”
一旁的程翼擦了擦汗。
不多時,周肇南的手機響了,來電顯示——汪正年。
周肇南臉上多了幾分寒意,特意等了半分鐘才接通。
“汪局長,有事?”
“肇南啊,有個事我想跟你說一下。”
“嗯?”
“就是上次跟你一起來的那個許儘歡許小姐,她朋友又報警了。”
半小時前,時穎聯係不上許儘歡,跑到公安局說有個叫陳剛的要去找許儘歡算賬,許儘歡很危險。
但這都是她的一麵之詞,沒有切實證據,警方也沒法展開調查。
汪正年打這個電話,是知道許儘歡跟周肇南關係不淺,特意來征詢他的意見。
“許小姐的朋友說,有個叫陳剛的會威脅到許小姐的生命安全。我想向你確認一下有沒有這回事。”
周肇南瞄了眼桌子上幾顆血淋淋的大牙,剛從陳剛嘴裡拔出來的。
“跟陳剛沒關係。”
汪正年,“可是許小姐現在的手機打不通,聽說她去了山上那家青海療養院看望老師,但療養院那邊的人也說沒有接到任何預約。”
周肇南眯眸,不是很高興。他是許儘歡的監護人嗎?汪正年都不知道的事情,他怎麼可能知道?
這麼想著,他也這麼說出來了。
汪正年趕緊解釋,“我隻是提醒一下,許小姐失蹤沒超過二十四小時,警方這邊很難出動警力。”
不等他說完,周肇南直接掛斷,“知道了。”
汪正年好歹也是個大小官,威風凜凜,活到這把年紀,資曆擺在這兒,沒人敢這麼對他。
周肇南其實也不能,但想到他母親,汪正年忍了這口氣。
他又打過去,囑咐了一句,“等天亮如果再聯係不上許小姐,我就會派人去找。也許她這會兒隻是手機沒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