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儘歡和廖丞對視。
男人泡了太久，眼裡全是活下去的欲望。
許儘歡本來就沒想跟他搶，她不信周肇南會真的看她在這裡淹死。
可廖丞卻如驚弓之鳥，一聽周肇南的話，立即將許儘歡的腦袋往水裡按。
“不好意思了，去死吧你！”
“唔唔唔！”
許儘歡四肢撲騰出綿密的浪花，海裡的水有多涼，涼的她小腿都要抽筋了。
廖丞將她狠狠一推，許儘歡最後伸出的手，朝向了麵無表情的周肇南。
撲通一聲，救生衣也從身上許儘歡的身上脫落。
她不受控製，毫無征兆地開始往下墜。
月光，滿天星辰，她第一次見海上明月，卻是離死亡最近的一刻。
鹹鹹的海水不斷往肺裡灌，幾乎要炸開，無法承受。
就在她閉上眼的時候，一雙大手托起了她的腰，淡淡煙草味灌進她的口腔，她不敢睜眼，求生的本能讓她緊緊抓住那人的衣服，指甲在他腰部劃出一道紅痕。
兩具身體嚴絲合縫地貼合著，周肇南的身體又燙又硬，許儘歡的身體卻軟的像沒有骨頭似的。
他一使勁，單手將她從水裡撈出來。
“咳咳咳！”
許儘歡緊緊抱著他，頭枕在他的肩膀上才覺得安全。
周肇南幫她拍背，幫她順氣。
“咳！咳！咳！”
小孩那麼瘦，卻咳出好多水，那一刻周肇南承認，心疼了。
咳完，許儘歡沒有力氣了，周肇南像是求生的方舟，她顧不上什麼禮義廉恥，閉著眼靠在他身上，無聲地流淚。
“我不想死，我隻想好好活著......姐夫，彆再欺負我了。”
周肇南一言不發。
被救上來後，他打橫抱著虛弱的許儘歡。
郎晉踢了腳地上瑟瑟發抖的廖丞，“他怎麼辦？”
周肇南看都不看，“你自己看著辦，留口氣再交給汪正年。”
抱回房間的這一路有不少人撞見，尤晟旭瞪大了眼珠子，“儘歡妹妹怎麼了？怎麼全身都濕了？”
周肇南腳步不停，冷冷地回，“讓廚房做點驅寒的。”
說完，他一腳帶上房門，把許儘歡抱到了浴室。
許儘歡被放在洗漱台上，眼隻睜開了一半，就感覺乾爽的浴巾裹住了她，她裹得緊緊的。
周肇南雙手撐在她身側，沒什麼笑意，“還跟我講大道理嗎？”
許儘歡搖搖頭。
人心本來就是一個很可怕的東西。
她不恨廖丞為了活想要弄死她，她隻恨在那一刻，自己還是很懦弱。
周肇南抬起她下巴，她的嘴唇不知道為什麼，飽滿紅潤。
哦，對，剛才在水下幫她渡了口氣。
他無聲嗤笑，鬆開她，“洗完澡再出來。”
說完，周肇南就出去了。
許儘歡在門合上的那一刻收回視線，低頭看著自己懸在空中的兩隻腳，鞋子裡灌了水，沉甸甸的，在水下掙紮的那幾下，反而將她墜得越深。
洗完澡，周肇南還讓人送來了一套新的衣服，從裡到外。
人生第二套成套的內衣，還是周肇南給的。
她走出浴室，周肇南正坐在沙發上看手機，像是在給什麼人回消息。
他也換了身衣服，和她一樣的白t恤，許儘歡穿著大，而他穿上剛剛好，寬肩窄腰，氣質一下年輕十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