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儘歡仍然不說話,周肇南也沒心情了。
轉身的那一刻,床上的人卻伸手抓住了他的手腕。
“你背上在流血。”
周肇南隻回了三個字,“死不了。”
許儘歡沒法不同情他。
她的父母也吵架,但都是為了雞毛蒜皮的事吵,吵得沒有素質,沒有意義,甚至也不深刻,過了兩天日子照樣過。
但周肇南的父母實在太可怕了。
她光是聽就覺得雙方都巴不得對方趕緊死。
為什麼會這樣呢?
結婚不是因為相愛嗎?生孩子難道不是因為滿心歡喜地接受孩子的到來嗎?
周肇南深深地睨著她,“彆用這種眼神看我。”
許儘歡迅速回過神,吸吸鼻子,“我給你上藥。”
周肇南沒拒絕。
兩人走到客廳,燈光一照,他身上的傷就更清晰了。
許儘歡心裡泛酸,幫他換藥的時候,一直在想這該有多疼。
送來的外賣也涼了,反正周肇南也沒胃口了。
許儘歡整理好醫藥箱,在他對麵落座。
“姐夫,我真的該走了。”
周肇南掀起眼皮瞥了她一眼,一邊從煙盒裡拿了根煙,一邊說:“這就慫了?”
許儘歡確實慫。
主要她也不覺得麵對周長毅她有什麼需要堅強的理由啊。
她從來都沒想過跟周肇南在一起。
“你跟我姐馬上就要結婚了,你父母說的挺對的,你跟我姐認識十年了,你跟我搞在一起,這就是在打祁家的臉麵,而你們之間的羈絆太深,也是不可能分開的,對吧?”
周肇南煩躁地吐了口煙,“這些事跟你沒關係。”
“可是我不能一輩子都住在這裡吧?我也有我想做的事情。”
周肇南抬眸,“你想做什麼?不就是上學?在這兒學不就行了?”
許儘歡強烈反對,“我也有我的生活!我也要社交,我也要工作,我能自己養活我自己,為什麼非要住在你這裡?”
周肇南盯著她,半響才冷冷開口,“要是沈遼留你,你會走嗎?”
許儘歡瞳孔一縮,“跟他有什麼關係?”
“你不是說要給他一個機會?”
周肇南撣了撣煙灰,“我就直接告訴你,想都彆想,趁早死了那條心。他要是敢碰你,我就剁了他的手。你要是敢碰他,伸手手打斷,伸嘴嘴扇爛。”
許儘歡細思極恐,倒吸一口涼氣。
“姐夫,我現在說的是咱倆的事,你不要扯彆人。”
周肇南的心情貌似因為“咱倆”這個稱呼而愉悅。
男人細長的眼尾輕挑,吸煙之前淡道,“你說。”
許儘歡懷著無比沉重的心情。
她已經試過很多反抗的方法了,明目張膽的,激烈鬥爭的,心口不一的,現在她要試著順毛捋這隻惡犬,剛經曆過父母大吵一架的周肇南,應該很容易被她哄住。
“姐夫,如果我們沒有我姐那層關係,我也不是不會考慮跟你試一試。你想,你對我那麼好,多次對我出手相救,我都記在心裡,也很感激。但是你跟我姐才是大家眼裡的一對,我的存在永遠都是不清不白,有違倫理的。”
周肇南的神色難辨喜怒,許儘歡硬著頭皮繼續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