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儘歡從小到大,除了許家父母,遇到的每一個長輩都沒有不喜歡她的。
這是她第一次被長輩罵,還是被周部長這樣德高望重的人罵。
她心裡慌得不行,也怕得不行。
“肇南呢?”
“他在洗澡。”
周部長看她的眼神更厭惡了。
夫婦倆無視她往裡走,周肇南也正好洗完澡出來。
“你們怎麼來了?”
周夫人言語是責怪的,表情卻又是擔心的。
“你受傷了為什麼不跟我們說?你是成家了,不是跟我們分家了!兒子受傷,我們當父母的竟然還是從彆人口中知道的!”
周肇南拿著毛巾擦頭,黑色的短發利落垂及眉宇,遮住了幾分平時的精銳和冷冽。
“有什麼可說的?也不是什麼嚴重的傷。”
他一坐下來,任曉就圍著他轉,最後看見他肩膀後麵上縫合的傷口。
保養光滑的臉上瞬間裂開幾道細紋。
“向家簡直膽大包天!兄弟不和也不看看這是什麼場合!你要是出了什麼意外,他們向家賠得起嗎!”
“媽,我沒事。”
周肇南注意到一直站在最外麵的許儘歡,“你先回房間。”
這會兒誰給許儘歡台階,她都得順勢而下。
當她離房間的門隻有咫尺距離時,身後傳來周長毅吼周肇南的怒聲。
“你他媽馬上都要跟雯清結婚了,什麼不三不四的女人還往家裡帶!畜生,我看你是不想好了!”
許儘歡嚇得怔了一下,手上開門關門的速度比她想得還快。
隱隱約約聽見周肇南回了一句,“她怎麼不三不四了?”
周長毅冷哼,“一個唱戲的,爬你的床,能是什麼好東西?”
周肇南也輕嗤,眼中儘是嘲諷,“唱戲的怎麼了?人家好歹正兒八經憑本事吃飯,你養的那些有最基本的自主生活能力嗎?”
說著,周肇南還換了個更加隨意的坐姿。
“還是說你羨慕我找了個這麼年輕又漂亮的?早說啊,我回來給你介紹幾個?你玩夠了,我還可以接著玩。”
冤家,討債鬼。
周長毅這些年仕途越走越高,在外呼風喚雨,在家卻對自己的兒子束手無策。
“啪!”
周肇南的頭偏到一側,他早有心理準備,在那一巴掌落下來的時候就閉上了眼睛。
打完,他就用舌尖抵抵臉頰,降低一部分火辣的疼痛感。
他上身沒穿衣服,周長毅就掐著他脖子把他提起來。
“你特麼再敢跟老子這麼說話,老子就卸了你的腿!我才不管你是不是要結婚,把我逼急了,老子就當沒你這個兒子!”
周部長氣勢是挺強,但兒子正當壯年,又比他高一頭,氣勢上也能和當爹的抗衡。
他笑了笑,“怎麼?大號練廢了,在外麵練出小號了?”
周長毅眸光一沉,覆在他脖子上的那隻手青筋凸起,大力收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