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儘歡自我介紹,“您應該也知道我,我是許儘歡,我的師父是魯昶萍。”
邊紹輝頓了一下,雖然沒有太明顯,但反應也很說明問題。
“那還真是巧。”
許儘歡低下頭,幾秒後,她再次抬起頭,“邊叔叔,對不起。因為我,害得師父——”
邊紹輝抬手,“無需多言。這世界上的很多事也不是非要追究個誰對誰錯,都是自己的選擇罷了。邊胤的外婆既然選擇了你,一定有她的道理。”
許儘歡搖搖頭,“謝謝您的寬容。但我還是很自責,因為我的緣故,讓師父晚年受了那麼大的苦。邊胤也說過,如果沒有我,師父本可以在京城平安度過最後一段時光的。”
藏滿昆蟲殘骸的燈泡在頭頂晃啊晃,旁邊坐著那兩個年輕的男人,乖巧地用衣服擦乾淨手才去夠桌上的餅乾。
拿到一塊他們就不再多拿,一邊吃一邊用好奇和乾淨的眼睛看著許儘歡。
邊紹輝也看了數秒,最後歎了口氣,給許儘歡也拿了一塊壓縮餅乾。
“最該說對不起的人其實是我。”邊紹輝拿起那本略顯陳舊的相冊,一頁頁地翻看。
“邊胤從小到大,我跟我愛人就沒有管過他。我跟我愛人去了很多地方,非洲,南極,中亞地區落後的地方......我們拯救了1864名災難兒童,但身為父親,我卻從來沒抱過自己的孩子。”
許儘歡從剛看見他的時候就覺得邊紹輝一定是一個很偉大的人。
旁邊這兩個年輕人很敬重他,見到他在哭,餅乾也不吃了,一直在用自己的語言安慰他。
她今天看見了各式各樣的人,由於這裡落魄,地圖上都找不到,所以這裡的人過著閉塞又落後的生活,卻又因為各種複雜的原因,彙聚了各種種族,各種信仰的人。
但他們都有一個共同的特點,就是臟兮兮的。
或許在這裡生活已經顧不上乾淨,但這兩個跟在邊紹輝身邊的年輕人卻比彆人要講究一些。
他們坐下前會先拍去自己身上的土,他們吃餅乾前會確認自己的手是否乾淨。
這足以說明邊紹輝曾用心地教導過他們。
當他說出自己沒有抱過邊胤的時候,許儘歡感到無比的震驚。
可想到他和他的妻子在這個世界上做著無比偉大的事情,她又覺得一切都可以體諒。
邊紹輝一邊對那兩個年輕人說沒事,一邊用袖口擦掉眼淚。
“邊胤從小是外公外婆帶大的,十幾年前,他外婆和外公提了離婚,一個人搬到了江城去住。”
“我嶽母當年包辦婚姻,一直都過得不幸福。那時候我嶽母在文工團跟一個江城的男人很要好,但可惜沒能走到最後。”
許儘歡靜靜地聽著她不了解的魯昶萍的另一麵。
或許邊紹輝也很難遇見一個可以交流的人,一口氣說了很多事情。
“他們離婚的起初,邊胤還能接受,但沒多久我嶽父病逝,邊胤就徹底是一個人生活了。大概是一年前吧,我也記不清了,我得知你家裡出事了,我嶽母也——”
許儘歡臉色微微僵住,心跟著提到嗓子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