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並不想再提以前的事,連想她都不會想,就好像從來沒有發生過一樣。
但邊紹輝也很照顧她,沒再繼續說下去。
“我和他母親當時趕不回去,是邊胤去了江城把他外婆接了回來。”
許儘歡點點頭,目光漸漸黯淡,“都怪我。”
“不能這麼說。邊胤是個很懂事的孩子,但就是不喜歡跟彆人交流,總是把自己封閉起來。你彆看他長得又高又壯的,其實心裡還是很希望我跟他媽能多陪陪他的。隻是很可惜,我跟我愛人的工作性質,錯過了他成長的每一個階段。”
相冊正好攤開到邊胤大學畢業典禮的那一頁,照片上,邊胤背後有很多同學父母都在和自己的孩子合影,隻有邊胤是自己一個人。
“叔叔,我相信有一天他會明白您做的事情有多偉大。”
邊紹輝笑笑,“他過好自己的生活就行了。我跟他媽從來都不要求他要多麼優秀,隻要健健康康的就夠了。”
許儘歡點點頭,努力回想自己跟邊胤接觸的記憶,努力把自己了解到的邊胤跟邊紹輝分享。
邊紹輝一聽說自家兒子讓許儘歡假裝女朋友,卻連送她回家都不送,怒其不爭地拍了好幾下大腿。
“他這樣哪輩子能交到真正的女朋友?”
許儘歡也無奈,“他真的很討厭我。”
“我覺得他不是討厭你,他就是覺得你把他外婆搶走了吧。”
“這小子,其實到現在都還是小孩子脾氣!不然乾嘛非跟你過不去!”
“您這麼說,我心裡倒好受了許多。”
兩人聊到很晚,邊紹輝看時間差不多了,便把自己的臥室讓給許儘歡。
說是臥室,其實裡麵隻有一張桌子和一張單人床,桌子上擺著許多看起來很深奧的書,和一些紅頭文件。
被子和床單都有種陳舊的味道,但她知道這裡已是最幸福最溫暖的地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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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被那兩個年輕人晃醒的,他們說的話許儘歡聽不懂,隻是神色很焦急,一個勁兒地把手裡那封信塞給許儘歡。
許儘歡看了眼外麵的天,再看看時間,隻過去兩個小時而已。
而信封上寫著五個沉重的大字——邊紹輝親寫。
【儘歡,很高興認識你。但是很抱歉,我臨時接到任務,這裡很有可能成為新的戰區,我必須要去奔赴我的使命。諾瓦和維克多會護送你到邊境線,到了那裡會有我們的人接應你,時間緊迫,你要迅速跟著他們撤離。等回到國內,你見到邊胤的時候,請幫我轉告一句——爸爸和媽媽,很對不起他,我們對得起國家,對得起全人類,但我們真的不是一對稱職的父母。】
許儘歡看到這封信的時候淚流滿麵,一邊哭一邊按照信上說的,燒毀了桌子上所有的文件。
接著諾瓦和維克多拿來了頭巾給她披上,她在那個深夜,坐著板車,和那個村子裡的人一起離開了那個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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