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肇南的手術安排在了下午。
來看望他的人絡繹不絕,郎晉,尤晟旭,程翼這些許儘歡經常見的人就不用說了。
但她沒想到,周夫人也來了。
當時她被周肇南逼著給他削蘋果,周肇南半臥在床上笑著看她。
任誰看了這一幕都覺得周肇南不務正業,被女人迷了心竅。
所以任曉一進門就沒什麼好臉色。
許儘歡起身跟她打招呼,任曉也全當沒看見。
“怎麼好好的都住院了?”
周肇南看了眼站在旁邊不說話的許儘歡。
“您怎麼來了?”
“程翼說你要做手術,我能不來嗎?”
“家裡人都知道了?”
“你爺爺奶奶不知道,怕他們擔心,你爸去外地了趕不回來。”
任曉坐在了剛才許儘歡坐的那把椅子上,十分高貴地瞥了許儘歡一眼。
“你身邊人究竟是怎麼照顧你的?這兩年好不容易把你身體養好了點......”
許儘歡一開始沒覺得任曉這話是在說她。
直到她說,“以前雯清在的時候還能管著你,現在倒好,一個小丫頭片子什麼用都頂不上,除了長得漂亮什麼也不會,看了我就心煩。”
許儘歡頭低得更深,無措地看著自己絞在一起的十指。
“媽,這事跟歡兒沒關係。”
許儘歡愣了一下。
周肇南是在幫她說話嗎?
任曉也聽出兒子對這小丫頭片子的喜愛,一肚子的怨氣隻能暫時憋著不發作。
然而周肇南沒想就這麼算了。
“她照顧我照顧得挺好的,比雯清強,性子也比雯清溫順,以後您跟她說話客氣一些。”
他說完,病房安靜了。
許儘歡尷尬地和任曉對上了視線,發現任曉臉色不好看,她又迅速低下了頭。
周肇南幫她解圍,“你先出去逛逛吧,彆走太遠。”
許儘歡趕緊逃離了病房。
她走後,任曉眉頭就沒鬆下來過,對著周肇南語重心長。
“肇南,這個許儘歡是絕對不可能進咱家門的,就算我同意,你爸也絕對不會同意的。”
“嗯,我知道。”
“你知道就行。”
任曉沉了口氣,打量著兒子的表情,“胡老師家的那個女兒,你接觸了幾次,感覺怎麼樣?”
“您跟我爸滿意就行了。”
......
許儘歡坐在室外的長椅上發呆,很快就有人拍了拍她的肩膀。
竟然是陸正安。
“四哥!”
陸正安幫她撣去肩頭的灰塵,“大老遠就看你在這發呆,想什麼呢?”
“沒什麼。”
許儘歡每次看見他都有種說不上來的親切,大概陸正安的職業原因吧,他總是給許儘歡一種很安全很可靠並且值得信任的感覺。
“四哥怎麼在這兒?”
陸正安的一隻腳伸出來一些,“我來取腳上的鋼板,兩年前植進去的。”
一想到他是為了保家衛國受的傷,許儘歡不禁對他肅然起敬。
但陸正安不喜歡過多地提自己的傷病,於是岔開了話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