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曉正眼瞧她,豪言壯誌她聽得多了。
讓她意外的是——她一直以為許儘歡是個唯唯諾諾的性子,沒想到竟然敢在周肇南不在場護著她的情況下和她頂嘴。
她不氣反笑,“希望你的這份骨氣能用到正途上。”
許儘歡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
她怎麼可能在周夫人這種上層建築的人麵前討到尊重和欣賞。
那些人看自己,永遠都是俯瞰,挑逗。
許儘歡再掙紮,達到的不過是這些人的起點。
她沒覺得自己輸了,但也不是贏。
從很早以前她就明白了一個很現實的問題,隻有和對方達到一定高度的時候,對方才會正眼瞧你。
同樣的,為什麼周肇南可以對她揮之即來,招之即去?
因為她和他本身就不在一條水平線上。
任曉的車子從許儘歡眼前無情駛過。
許儘歡覺得自己變成了憤青,胸口那裡仿佛有燒不儘的火。
這一刻她偏激地認為,隻有出人頭地,和他達到同一個水平線上,她才可以真正地逃離周肇南。
不是靠祁雯清的幫助,也不是靠沈遼的喜歡,必須是靠她自己。
......
回到病房後,她對周肇南說的第一句話就是,“我想回劇院了。”
周肇南笑了,“我媽挫著你自尊心了?”
“周肇南。”
許儘歡倔強地盯著他,“我不是你的情人,我不靠任何人活著,我自己可以養我自己。”
周肇南臉上的笑容一寸寸消失,“回劇院?你還想在我眼皮子底下跟沈遼來個藕斷絲連?”
“我隻是想工作,我想掙錢養活我自己!”
“你掙那點錢在京城夠乾什麼的?夠我買件衣服的嗎?還是你覺得你工作了我媽就會高看你一眼?”
許儘歡心狠狠抽疼了一下,周肇南的話越真實,也就越難聽。
“所以你覺得,我就應該一輩子當你豢養的金絲雀嗎?”
周肇南臉色陰沉地沉默了。
其實他從來沒有把一個女人剝奪得這麼徹底過。
隻是許儘歡三番兩次地想跑,他隻能斷了她的翅膀。
如果她要是老老實實待在他身邊,大可以像岑桉一樣追求自己的夢想。
可是她不僅想逃,心裡還忘不了沈遼。
就像那天在山上看星星,他想的是滿足許儘歡的所有願望,而許儘歡想的是怎麼離開他。
金絲雀他已經弄丟了一次,所以隻能更謹慎。
“除非你證明永遠不會跑,否則一切都免談。”
“你——”
“許儘歡。”
周肇南神色冷漠,“你要什麼我都可以給你,但我隻要你。你連這個都做不到的話,那我也沒必要給你太多自由。”
許儘歡隻能懷著一肚子的心事,放棄說服他。
“知道了。”
下午,周肇南就被推進手術室了。
做完手術的那兩天,她跟周肇南仿佛又陷入了冷戰。
其實這種狀態從她住進檀宮的那天起就是這樣。
她對周肇南一百個不情願,周肇南心情好的時候才會顯得兩人關係近了些。但周肇南心情不好的時候,兩人就跟同住屋簷下的陌生人一樣,誰也不理誰。
這天中午,周肇南在床上對著電腦辦公,許儘歡坐在沙發那邊寫題。
手機響,是段然打來的。
許儘歡準備出去接,周肇南冷不丁開口,“誰打來的?”
“朋友。”
“哪個朋友?”
“以前的朋友。”
周肇南合上電腦,笑意不達眼底,“沒必要避著我吧?就在這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