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儘歡要借錢。
彆說兩百萬了,連五十萬她都沒有。
她活了二十年了,十六歲就開始跑戲班子賺錢了,可是竟沒有一點存款。
她恨不得給自己一個巴掌。
祁家的電話打不通,她就又打給時穎。
“喂?穎穎,你幫幫我?”
她把需要錢的事說給了時穎,時穎聽完,又心疼又抱歉。
“儘歡,真不好意思,這麼多錢,我爸也需要周轉一下才能拿出來的,而且我爸知道我在劇院的事情了,這兩天已經不肯給我錢了。”
許儘歡說沒事,電話結束她就繼續頭腦風暴該打給誰。
通訊錄一圈人她都翻了一遍,可能一次性拿出這麼多錢的人少之又少。
最後她把目光落在了周肇南身上,是他這個人,她知道他早就站在那裡了。
“周肇南。”
周肇南淡淡打斷,“我知道你想說什麼,錢我可以借你,但是有條件。”
程翼不由得看了他一眼。
周肇南不就應該趁現在英雄救美嗎?
怎麼還落井下石呢?
許儘歡握緊了手心,“我們能單獨談嗎?”
療養院的天台是常年上鎖的,但其實這裡的視野最好,俯瞰整個山群和林野,何況剛下過雨,空氣也清新到讓人心曠神怡。
許儘歡和他肩並肩站在欄杆旁,在此之前,許儘歡一直都很緊張。
她不光是緊張魯昶萍的事情,而是她一直都活得很緊張。
她真的像一個戲子。
點頭哈腰,唯唯諾諾,無論怎麼掙紮,都隻是在做困獸之鬥。
周肇南點了根煙,許儘歡緩緩開口。
“我之所以來京城,是因為我師父捅傷了我爸,十幾刀,我也不知道他現在是死是活。”
許儘歡低頭抓緊了欄杆,“其實我希望他還活著,不然我師父就要被抓進去坐牢了。”
這些事周肇南並不意外,他早就聽王灩說過。
許儘歡繼續說,“師父是這個世界上對我最好的人,為了她,我什麼都能豁得出去。周肇南,我最不想求的人就是你,可是現在隻有你在我身邊了。”
周肇南冷嗤,“說完了嗎?”
許儘歡看向他,“我問你一個問題,如果我答應你的條件,你能一直負責我師父的治療費用嗎?”
“可以。”
許儘歡深呼吸,“我答應你。”
她閉上眼,又補了一句,“五年,我隻給你當五年的情人,像岑小姐那樣,不過可能不到五年你就已經厭棄了我。”
周肇南玩味地笑,“看來你師父一條命隻值五年?”
“你用不著激我,周肇南,你不就是想要我嗎?我是你的了,我不會再逃了,我隻要你救我師父。”
周肇南將煙摁滅在欄杆上,笑著望了眼天空。
“小孩,先讓我看一下你的誠意。”
許儘歡全身冰涼,目光從他的眼睛,落在他的唇上,她艱難地挪動著腳步,手也極其緩慢地搭上他的脖子。
風吹亂她的頭發,絕望的涼意從領口鑽入,滲入身心。
她主動吻上了周肇南,吻得深刻,用力。
因為周肇南以前也是這麼對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