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多歲的中年男人,西裝革履,麵含微笑的站在一塊泰山石前頭。
……
辭彆寡婦後,離開陳遠村。
延壽鎮距離村子,不到十裡路。
當我走到寡婦所說的廠房外時,剛剛三點鐘。
五米長兩米高的泰山石,顯得氣勢巍峨,陳氏紡織廠幾個大字,筆鋒內斂,字體又紅得奪目!
我站在泰山石下邊兒,眯著眼,一動不動。
“小夥子,你乾啥嘞?”保安走上前,詫異的看著我。
“等個人。”我笑容和善。
“哦……”
保安多看了我兩眼,眉毛微蹙,像是在想什麼似的,不過他沒有多言,又回了保安室。
時間,一點點的過去。
三點……四點……六點到了。
螞蟻一樣的人,從紡織廠內湧出。
大抵是六點半左右,人群散儘。
保安端著飯盒,匆匆走向廠房內。
有人通班,有人住宿,顯然保安是趁著空閒,去食堂打飯。
我還是在等。
我爸,還沒出來。
一輛車,緩緩駛來,停在了廠房門口。
下車的是個穿戴極其光鮮亮麗的女人,還有個七八歲大的男孩兒,背著書包,懷中抱著手辦。
“小夥子,你等人嗎?廠裡都下班了呢。”女人聲音纖細,笑的很溫柔。
“嗬嗬,等人,他還沒出來。”我溫和回答。
“加班的人不多哦,你等誰,和我說一下,我說不定認識。”女人又好意問。
“爸爸沒下班!爸爸還沒下班!”男孩兒揮舞著手辦,大聲喊道。
“噓,要安靜,不要吵著叔叔了。”女人輕聲斥責了一句男孩兒。
男孩兒氣鼓鼓的嘟著嘴巴。
我笑了笑,說沒事,不過我並沒有回答女人我在等誰。
她也不多問,摸出來手機,發著消息。
又過了約莫十分鐘,廠房內匆匆走出一人。
西裝款式不一樣了,可一樣的整齊乾淨。
短寸的頭發,剛毅的五官,稍緊繃的臉,在走近廠房大門時,變得鬆弛,笑容滿麵。
他隻是瞟了我一眼,視線就落在女人和男孩兒身上,溫馨和喜愛溢散而出。
“爸爸!”男孩兒要小跑過去。
我同時邁步。
女人瞧見了這細節,拉住了男孩兒。
我徑直擋住那男人的去路。
“你,就是陳督?”我語氣平靜,但沒有笑容。
我知道他就是,和照片上一模一樣,可開場不知道說什麼,還是隻能問。
“嗯?”陳督上下打量我一眼,說:“有事麼?”
他就沒那麼友善了,稍顯的排斥。
“有事,想找你打聽一個人。”我微吐了口氣。
陳督皺皺眉,又看了一眼那女人和孩子,顯得不耐煩。
“等會兒保安會回來,想找誰,你可以問他,做登記,我還有事。”
語罷,他就要饒過我。
我往右側一步,直接擋住他!
陳督的臉色瞬間垮了下來,道:“麻煩讓一讓,我很忙。”
“我,應該也很忙的,可隻能先找你,其實我更不想看到你。”
搖頭,我語氣充滿了複雜,還有一絲絲厭惡。
“你有病?再不讓開,我要喊保安了!”陳督驟然拔高。
那女人也看出來不正常,蹙眉看著我。
我淡淡道:“我沒病,有病的是你,生了六親不認的病。”
“我要找薛蘭!”
我語氣瞬間變得冰冷,更是字句鑿鑿。
“薛蘭是誰?我不認……”
陳督的臉色變了,瞳孔一瞬間放大!
下一秒,他冷冰冰的說:“彆找了,早就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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