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陰陽先生依舊沒吭聲回答。
瞎子的做法行為,看上去很無聊,沒什麼意義。
可事實上絕非如此。
若他少說幾句話,陰陽先生必然就有時間思考更多的問題。
指不定,就會發現漏洞的地方。
瞎子這一番言論,無形之中,就是在給陰陽先生施壓,讓他不要想著亂來,就能夠安然無恙的離開。
潛移默化的,他就隻會考慮瞎子說的是不是真話。
在加上他能聽得出聲音,看得出相格,思維就會被瞎子牽著鼻子走了!
黃汕倒是一直眯著眼睛,沒有說出什麼想法,更沒有露出彆的意見。
很快,便到了中午。
瞎子倒是不客氣,他摸索著從桌上端起一隻碗,又在鍋裡盛出來幾勺子粥。
饒是粥冷菜涼,他依舊吃的津津有味。
我同黃汕並沒有出去,就這麼一直等著。
天醫道觀距離荊州不遠,此前,他們每一次來人都很快。
為了保證精力充沛,我沒有乾等了,而是盤膝坐地,打坐冥想。
這一下,時間走的快多了。
忽然,耳邊聽到了穩重的腳步聲,以及爽朗的說話聲。
“師父!”
這聲音,赫然是薛燼的!
我雙眼陡然睜開,渾身肌肉瞬間緊繃。
天色已經很暗了,近乎快天黑。
夕陽刺入大屋內,一部分光通過縫隙照進這通道入口,光線都變得暗紅。
我身旁的黃汕,身體逐漸匍匐下來,手指不停的律動著。
“師父,這人……”
“餘歸海!?”
薛燼的話音再度響起,他居然認識瞎子,這倒是出乎我預料。
目光透過縫隙,看著外邊兒一舉一動。
瞎子和陰陽先生都靜坐在屋內,兩人都沒起身。
院中隱約能瞧見一人。
薛燼穿著一身道袍,看上去,他上一次幾乎自儘的傷勢,當真已經完全愈合了。
“咳咳,薛少爺?”瞎子這才站起身來,他手往前摸索了兩下,這就是盲人的慣用動作,其實瞎子幾乎沒這樣做過,他的聽覺,以及感官都格外強。
薛燼往屋內走來,眼中顯得十分疑惑。
下一秒,他臉色驚變。
“師父!您的手腳!?這是這麼了?!”
語調變得錯愕,震驚,還有一股憤怒!
那陰陽先生依舊沒站起身,事實上,沒有腳趾,再加上剛受傷,是站起來太疼痛和困難了。
“呼……”那陰陽先生吐了口濁氣,才道:“出了一些小意外,不過,還在掌握中,你過來,讓這餘先生和你說吧。”??薛燼極為勉強,才能壓下那股子情緒,他匆匆走進後屋,冷眼看著瞎子。
從他的眼神中透出的是一股蔑視和冷冽。
顯然,他是瞧不起瞎子的。
隻不過,在陰陽先生麵前,他稍稍收斂了。
“餘先生,我師父身上,出了什麼事兒?你說吧。”
他話音聽似如常,我甚至沒聽出來殺意。
隻不過,能瞧見薛燼的臉上是有殺人相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