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這層隔音房門的阻擋,陸淺在二層奔跑的聲音程翊也聽得一清二楚。
清脆的鈴音穿越空曠的彆墅,染上一絲空靈。
悅耳。
程翊腦子裡閃過這樣一個詞。
也幾乎是同時,程翊眉目頓垂,冷傲的光又蒙回了那雙迷人的金棕色眼睛。
他陰沉著臉邁回屋內,再度走回床上坐下。
這種無意義的低級愉悅,他不需要。
可隨著時間推移,那應該消失在彆墅西側的腳步聲,卻逐漸逼近程翊的房門。
他轉過頭,朝門口打量去危險的目光,那眼神中透露的寒意,堪比一隻伏於隱蔽、伺機而動的獵豹。
陸淺忽忽悠悠出現在房門前,手中還舉著照亮的手電筒。
當她看到半裸上身、坐在床鋪上的程翊,嚇得差點把手機丟出去。
背後的冷汗控製不住地流下,血液深處對於死亡的恐懼瞬間席卷全身。
“對、對對對不起!我我走錯了,我馬上就離開。”
陸淺顫抖著瘋狂鞠躬道歉,不敢看程翊半眼,說罷便邁出步子,想快速逃離。
陸淺認定,這個彆墅裡隻有這個男人,最危險。
還未等走出一步,陸淺隻覺麵上刮起一陣風,程翊便如離弦之箭一般,利落地飛身衝到陸淺身前。
程翊壯碩高大的身軀像一座囚籠,將陸淺無死角地籠罩起來。
他緊繃著手臂上強悍有力的肌肉,粗糙的大手迅猛抬起,狠鉗上陸淺嬌嫩的下頜。
“嗯……”
陸淺還未等反應,疼痛的感覺就從下頜傳遍全身,不住地悶哼出聲,鼻頭一酸,眼圈頓時紅了起來。
“誰派你來的?”
程翊陰沉的質問聲在耳畔響起,那語調冷硬而犀利,似乎要將陸淺的身軀鑿穿才罷休。
陸淺忍著痛,顫抖著發出一個單音:“啊?”
誰派她來的?什麼意思?
程翊看見陸淺逐漸紅起來的眼圈,耐心的消散快得如同泄洪。
他緊了緊手上的力道,直到陸淺臉頰都疼出一層薄汗。
“eo?還是rex?”
陸淺深吸一口涼氣,痛苦地悶叫出聲。
“唔、嘶……”
她覺得自己的下巴疼得快脫臼,這男人再用些力,頜骨都能捏碎。
“說!”程翊命令道。
陸淺嬌俏的臉上的血色正在消退,疼痛、恐懼交織在一起。
身軀卻僵硬如石,一動也動不了。
“什、什麼意思……”
她艱難地從齒間擠出幾個字,眼前的霧越聚越多,多到她一點也看不清程翊的表情。
下一秒,那張快要將陸淺碾碎的大手終於鬆開,陸淺以為自己終於可以喘口氣。
“砰!”
一聲巨大的爆裂響動在她耳邊炸開。
陸淺嚇得脊背瞬間涼透,程翊布滿紋身的手正舉著槍,出現在她臉邊不足十厘米的地方。
槍口還在絲絲縷縷冒著火氣。
“當家!”
幾乎是槍響後的一瞬間,淩爍急切的聲音就從樓下傳來。
程翊冷聲回應:“走火,不用上來。”
“是。”
淩爍畢恭畢敬應下,腳步聲逐漸遠離。
陸淺蒼白的臉上增添了十足的絕望神情。
絕望到連尖叫都斷在胸口中。
程翊那張冷血無情的臉就這麼直勾勾地望著陸淺。
“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我的耐心很有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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