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你說的,程翊這樣的男人,讓人很難不被吸引,我也一樣。”
“但他這樣的人又能對我有多久的新鮮感呢?一個月?還是一年?”
“我害怕被拋棄,”
陸淺看向二樓的廂廳,她仍舊看得到程翊遊刃有餘在女人堆裡盤旋的身影。
“就像我害怕承認我對他的心意。”
“程翊到底是什麼人,我不知道,他如果不開口的話,想必你們也都不敢說。”
“但我能感受得到,”陸淺的眼底閃過彆樣的心疼,“他的冷傲不羈下掩埋著彆的東西,他不願意讓我看到的東西。”
“我會的東西很少,不過大言不慚地說,安撫人心是其中之一。”
“如果在我身邊能讓他感到心安,我就很滿足了。”
曲樂微怔,偏頭看向陸淺。
那張娃娃臉柔順得一塌糊塗,纖長的睫毛垂在臉上,撒下精致的陰影。
明明是個一捏就能碎掉的小女孩,卻透著一股說不出的堅韌,那堅韌沉著而冷靜,柔軟且綿長。
那股溫潤能融化寒冰、長出新芽。
曲樂也曾動搖過,陸淺是不是有那麼值得,讓程翊一次又一次打破自己的規則。
這一瞬間她忽然覺得,如果是陸淺的話,值得。
陸淺仰起臉來,繼續開口:“至少是這段時間吧,讓我留在他身邊,去看一些從未看過的風景。”
“如果我能在他心裡留下些烙印,也算沒白遇見他。”
陸淺朝著曲樂拋了個媚眼,嬉笑盈盈的娃娃臉上洋溢著自豪。
“如果到時候我先跑了,就不算他拋棄我,而是我甩了他。”
曲樂微微一笑,將手中的香檳一飲而儘,“你很聰明,比我想象得還要聰明。”
也很堅強。
陸淺沒有正麵回應,嬌俏地撅起嘴來,哼了曲樂一嘴:“那你還總說我呆。”
曲樂笑著眯起眼,戲謔地調侃道:“你聰明和你呆有什麼必然聯係?”
陸淺憤憤然努起臉,看了一眼女人堆裡的程翊,又將目光瞟回曲樂。
“有沒有人說過你和程翊很像?”
“有吧,”曲樂嘴角微勾,“我忘了。”
“哦對,如果你要買機票回國,錢不夠就來找我,”曲樂朝陸淺使了個眼色,“我給你包機送回去。”
“得讓程翊也嘗嘗抓心撓肝的滋味。”
陸淺哭笑不得,這對兄妹怎麼回事?
黛麗拉親昵地挽著程翊,眼神卻不住地看向一樓正廳內、站在酒桌旁的陸淺。
她很漂亮,但也很不起眼,似乎人群隨意就能將她淹沒。
“你很愛她?”
黛麗拉悄聲問道。
程翊抬起手中的酒杯,微笑著向黛麗拉示意。
“黛麗拉,愛太沉重了,這種場合不適合談這個。”
黛麗拉優雅地笑著,輕搖搖頭,“你和以前不太一樣了。”
程翊輕抿口手中的酒,放開黛麗拉的腰,倚靠在平台扶手邊,“你也是。”
“總是要放下的,”黛麗拉睨向程翊,仍舊高貴的麵容上浮現一絲傷感,“這麼多年我才明白,17歲時遇見的那個人,並不是我的全世界。”
程翊仍舊迷人地微笑著,悠閒輕晃手中的酒杯,默不作聲。
黛麗拉走向扶手,傾身靠上。
“她隻是個普通的東方姑娘,你該怎麼跟她在一起?”
“不知道,”程翊垂眸,“我把她帶回來的時候,沒想過那麼多。”
黛麗拉聽罷,臉上揚起明媚的笑,抬手隨意搭到程翊的肩上,輕拍兩下。
那一刻她不再是那個高高在上的公主,而是像一個鄰家姑娘。
在盛夏時節,她會每天跑到你家,大肆翻開冰櫃,把裡麵你為了度過酷暑準備的雪糕一下午全部吃進肚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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