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暗的臥室中,隻有照進來的月光是唯一的亮。
程翊坐在臥室的椅子上,半闔著眉目,手中的打火機被他擺弄地發出哢哢的聲響。
桌麵上的表盤忽然閃爍起藍色的光芒,程翊瞥眼過去,有些詫異。
這是塔維亞要員用來聯係程翊的專用訊息通道,沒有十萬火急的事情幾乎不會用這個聯係他。
程翊抬手,拇指劃過表盤,“什麼事?”
祁煌急切的聲音立刻從裡麵傳來:“當家,不好了,我們上一批駐紮的警備都被人放倒了。”
程翊聽到祁煌的報告,聲音瞬間陰鷙了下去:“你說什麼?”
“有被殺的也有暈倒的,我們這次帶的人手並不多,這些人的動作非常利落隱蔽,以至於暗衛們都沒有發覺,我也是剛才帶人換班的時候才發現的。”
這批人膽子是真夠大的,他程翊就在彆墅裡坐鎮,居然還敢搞出這麼大的動作。
他忽然想到了什麼,低沉下音調,語氣帶著些著急:“陸淺和曲樂呢?”
“啊?”祁煌怔愣了下,“她們兩個不是在彆墅裡嗎?”
聽到祁煌疑惑的反問,程翊眉頭倏地蹙起,看向房門。
房門是開著的,但程翊根本沒聽到這層有人活動的聲音,也就是說曲樂和陸淺根本沒回來過。
他一把抄起腕表,大步流星走向曲樂的房間。
祁煌頓時也感到不對勁,如果她倆不在屋裡、也不在屋外,警備和暗衛又被人清掉了……
想到這,他連忙切掉通訊,奔著彆墅樓上奔去。
程翊一把推開房門,與他預想的一樣。
看著空無一人的房間,程翊周身頓時升騰起一股陰冷嗜殺的氣息。
他的表情沒有半分變化,但眼底的怒意已經讓人不寒而栗。
敢在他眼皮子下麵動手的人,他現在唯一能想到的就是白曜。
祁煌急匆匆地跑上來,看到程翊站在曲樂房間門口,周身的空氣都跟著陰沉,不禁倒吸了一口涼氣。
這兩個人果然出事了。
程翊攥緊手中的腕表,言語中透著狠:“去地牢。”
身後的祁煌大氣也不敢喘,隻得悄悄跟上程翊,朝著地牢走去。
昏暗且幽冷的地下室中,暖黃的光亮讓人有些想沉沉欲睡。
空氣太過靜謐,在連呼吸聲都能放大的極靜中,一點點的聲響都能擾亂人的神經。
從地牢門口傳出的交談聲,混著回音,聽起來有些灰蒙蒙的。
竹下春站在地牢門前,神色十分拘束。
“當家,那封簡訊的來源,迎風已經查出來了,根本不是從什麼大陸發出來的,發送地點就在德國,而且就在扶桑大使館。”
白曜聽到這個消息,慵懶的神情瞬間轉變為冷暗的殺意。
他扭過頭去,看向牢門外的竹下春。
“你再說一遍。”
聽著白曜那簡直要把人生吃的可怕音調,竹下春的冷汗瞬間就下來了,顫顫巍巍地回答:“扶、扶桑……大使館。”
剩下的信息,竹下春完全不用交代,白曜便心照不宣。
這條訊息隻可能是王玨發出來的,她太知道白曜生氣是什麼後果,她想讓曲樂死。
但她絕對沒想到,白曜這次是來真的。
一個瘋癲成閻羅的人,一個玩世不恭到了極致的人,怎麼會認真?
王玨就是白曜養的一條瘋狗,就算她總是擺不清自己的位置,白曜也把她留在了身邊,畢竟白曜這種人,不會拒絕一條指哪打哪的瘋狗為他賣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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