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樂有些懵。
“赤梟的意思就是,讓你想喝什麼自己倒,”雲起搶先一步接過酒杯,“我來吧,你想喝什麼?”
“人頭馬?”竹下春拿起酒瓶搖了搖,“還是百利甜?”
曲樂拿起旁邊的苦艾酒,遞給雲起,“威士忌,加點這個。”
“曼哈頓!”雲起接過酒瓶,伸出手朝曲樂點了點,語氣滿意,“會喝啊,狐狸小姐。”
曲樂微微一笑,“偶爾喝點。”
她和陸淺一樣,都愛喝上一口,但酒量不算好,尤其是陸淺,隻能是點到為止。
雲起將倒好的酒杯朝曲樂一推,“你剛醒,咱們就少喝點,聊聊天。”
曲樂自然地接下,沒有半分拘束。
她本來就是個隨性的人,白青會的大夥還真就挺合她性子,赤梟除了不太愛說話,彆的也沒什麼難相處的地方。
“師姐,你什麼時候從師父那走的?”
竹下春坐在石桌上,一邊朝嘴裡扔巧克力豆一邊問。
曲樂抿了一口酒,思索一番,回答道:“五年前吧,具體什麼日子不記得了,好像也是夏天。”
“啊?”竹下春不滿地發出一聲,“那我倆也太沒緣分了,你說的那時候我剛到師父手下。”
曲樂隨意地笑笑,“那我倆現在還能碰見,不也算有緣分?”
竹下春挑挑眉毛,晃了晃腦袋露出一副俏皮的笑容。
“也是。”
接著,她給雲起使了個眼色。
雲起一瞬間就接收到了竹下春的暗示。
“哎,春,”他假裝恍然大悟地拍了下手,“給狐狸小姐說說,你是怎麼到當家手底下的。”
竹下春聽聞,也跟著猛地一拍手,“哎對!”
接著看向曲樂,“師姐你先猜猜,我怎麼到當家手底下的。”
“我猜?”曲樂先疑惑了一下,接著便脫口而出,“不就是白青會去師父那選人,選中你了唄。”
青山嶽手下的徒弟從不是專供千機鎖的,隻要是有勢力、他看得上的幫會,都可以去選人,兩邊都同意就可以直接入席。
雖然盜門的爭鬥很殘酷,但這也算是師父為他們算計的最後一步好棋。
竹下春搖搖頭,開始賣起了關子:“對,但不完全對。”
曲樂更疑惑了:“什麼意思?”
竹下春抿起嘴,俏皮地搖了搖小腦袋,“當年當家確實是挑中我了,但是我本意並不想去白青會。”
曲樂倒是有些不解了,白青會權勢滔天,本部又在東亞,東歐也有不少勢力,白青會的席位是多少人夢寐以求的。
“你為什麼不想去?”
“這件事說長不長,說短不短。”
竹下春將兩條腿抬上桌,找了個舒服的姿勢盤起來,開始講當年的故事。
“我九歲之前,過的都是普通人的生活,我從小就是個渾小孩,貪玩、逃學、打架、小偷小摸。”
“我還有一個姐姐,比我大四歲,我們的父母隻是扶桑一個小鎮裡最普通的漁民。
他們都敦厚老實,每天跟在我闖的禍後麵給我收拾、替我道歉。”
竹下春雙手撐著下巴,不自覺地笑了笑。
“不過他們從來不罵我,也不打我,我姐姐最喜歡說:阿春就是貪玩,她不是個壞孩子。
我們一家人就這樣,每天過著不算富足的生活,但是幸福安穩。”
“直到我九歲那年,扶桑的黑幫在小鎮上空交了火,而他們打過來的流彈,不偏不倚地掉落在了我家裡,炸死了我的父母,他們剛剛出海三天回來,剛準備好好地睡上一覺。”
“如果隻是這樣,我可能會覺得這是天災人禍,會憤怒、也會仇恨,但也沒辦法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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