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之前隻是覺得他不想看到陸淺哭,但她真正在自己麵前嚎啕過一次後,他才知道,看著陸淺流淚的樣子他有多痛。
鑽心刺骨,千刀萬剮。
“對不起,都是我的錯,是我沒有第一時間找到你。”
他鬆開陸淺,半蹲下來,仰頭看向她哭花的小臉,將她最後兩縷淚痕輕輕擦掉,語氣溫柔懇切。
“聽我解釋,好不好?”
剛下過一場雨,空氣是濕潤的清新。
遠處的街景與天空都映襯在水窪裡,完美地融合在一起。
街道上沒有什麼人,空蕩的馬路讓這片景色更顯安寧。
程翊攬著陸淺走在街上,他的懷抱把陸淺圍得密不透風。
他抬手輕蹭過陸淺哭腫的眼下,語氣像個做錯事的孩子:“還難受嗎?”
陸淺不吭聲,也不想看他,就這麼朝前一直走,要不是她掙不開程翊的手,肯定要把他甩到一邊去。
“對不起……淺淺你理理我。”
程翊的語氣緩得不行,就差給陸淺跪了。
陸淺蹭蹭眼睛,哭腫了有些癢,但語氣是冷硬的:“你不是要解釋嗎?解釋吧。”
她倒是想看看這男的能說出什麼花來。
“就是……是這麼個事。”
程翊垂著頭,眼睛小心翼翼地看著陸淺的反應,那神態像一隻被雨打濕的卑微小狗。
“我最近除了製造權柄下移的假象外,還在以各種方法試探塔維亞的在席,想讓他們快點露出馬腳。
本來我是沒想急著告訴你這件事的,因為我以為要很久才能見成效,畢竟他們已經跟在我身邊這麼多年,刺探也不是那麼容易就能有成果的。
但是這次西班牙的暴動讓我覺得不太對勁。
雖說那邊的情況有些混亂,但其實很快就處理完了,動亂不到兩天就已經平複,我是隔天就準備回來的。
但是動亂平複後,周邊的小戰場突然一個接一個地起,時間銜接得異常準確,好像是故意攔著我,不讓我回來。
於是我就讓蘭森在意大利放了一批塔維亞內部虧空、我政權下沉的假消息。
我沒想到的是這批消息一出,西班牙的動亂就開始暴起,而不是像之前一樣一個接著一個,似乎是認準了我無力鎮壓。
但更讓我沒想到的是,凡妮莎從安道爾借兵過來,一舉鎮壓了暴動。”
陸淺聽到這,終於抬頭看了程翊一眼,“你的意思是凡妮莎是那個間諜?”
程翊看到陸淺終於對他有了點反應,撇著的眉毛舒展開些許,語氣也帶上些喜悅。
“我不能確定,所以一直在試探。”
程翊注視著陸淺,小心翼翼地說出一句話:“我知道她對我一直有想法……”
果不其然,陸淺一聽到這話,小臉瞬間一垮,臉色比剛才還難看。
“你彆生氣,先彆生氣,”程翊攬過陸淺,安慰揉搓著,語氣卑微,“我真的什麼都沒乾,這幾天在西班牙我隻是讓她呆在我身邊辦公而已,隻是我怕她攔截我的通訊,所以才遲遲沒有找你。”
程翊指著塔維亞公館的方向,“不信你回去問淩爍,他不會撒謊的。”
陸淺輕抿起嘴,眉頭舒展了些,淩爍倒是確實不會說謊。
她半垂下眼,繼續開口質問:“那今天在你書房怎麼回事?”
“我要跟你解釋的就是這個……”
程翊把陸淺拉到路旁的長椅邊,他坐在長椅上,將陸淺環在自己麵前。
“我本來是回來就想去找你的,我想你想得也快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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