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曜笑看著凡妮莎眼神的變化。
“想通了?凡妮莎小姐。”
“……”
“哦,不對,應該是……”
白曜從沙發上站起身來,抬手捋了下長袍的衣擺,踱著步子走到凡妮莎麵前。
“凡妮婭小姐。”
“……”
聽到這個名字的瞬間,凡妮莎的瞳孔不受控地縮小,表情沒有變化,但是氣息已經出現不平穩。
白曜俯下身子,盯著凡妮莎一雙媚眼,“是不是很好奇,我怎麼知道的?”
凡妮莎依舊淡定,佯裝疑惑地回複:“白當家,你為什麼要這麼叫我?”
白曜沒有理會凡妮莎的掩飾,自顧自地說起來。
“據我所知,意大利已經覆滅的古老貴族中,有繼承權的後代是強製信奉天主教的,即便是不強製信奉的旁支,也要遵守天主教教義。”
“但凡妮莎小姐不僅不信,還會吃天主教禁止的獸血製品。”
白曜摘下眼鏡,眼下的淚痣隨著笑容輕輕顫動,一雙妖涼的眸子定在凡妮莎的臉上。
“很不巧,我這個人求真欲望很強,所以我很想知道,凡妮莎小姐究竟是哪家貴族呢?”
白曜走到拍賣台前,拿下那枚小巧的家徽把玩在手中。
“斯圖爾特這個姓氏,英國和意大利都有分支,是不是很巧?”
“……”
凡妮莎麵色一冷,眼眸沉沉垂了下去。
“我也覺得這件事很巧,於是我找到了當年贖凡妮莎小姐的那個賭場。”
白曜拿著那枚家徽,走到陸淺身邊,隨手遞到她手中。
“但是我輾轉查到的消息卻是,當年的那些貴族後裔裡麵,確實有一個叫凡妮莎的,但那個凡妮莎,是一個天生殘疾的聾啞女人。而且因為沒能被賣出去抵債,早就死於地牢鼠疫。”
“你們的局布得很嚴密,每句話都是蒙太奇謊言,你確實是落魄貴族,但卻不是真正的意大利貴族;你的意大利教名確實叫凡妮莎,但卻不是真正的凡妮莎;你也確實是被賣去賭場抵債的,但時間是發生在意大利斯圖爾特家族覆滅後的第二年。”
“每一樁每一件,都是錯位的真相。”
“可惜,”白曜輕聲笑笑,“蒙太奇謊言,也是謊言。是謊言,就會有漏洞。”
凡妮莎聽著白曜頭頭是道的分析,突然愣了,眼中有驚恐閃過。
因為白曜所說的這些東西,連她都不完全知道。
她隻是一個被扔到意大利賭場的落魄貴族小姐,除了她英國人的身份以外,她所說的信息就是她知道的所有訊息。
以至於什麼其他的,這也是她第一次從白曜嘴裡聽到。
白曜抓到了凡妮莎眼中的疑惑與驚恐,他擺出一副嫌棄的表情,歎氣道:“我就說,rex那個人精明到讓我惡心。”
他從頭到尾的布局,將凡妮莎也徹底蒙在了鼓裡,讓她以為自己看到了事情的全部真相。
不過棋勝一招的關鍵就是,讓棋手都不知道自己下一步會下在哪裡,預測不到的棋局,自然是破不開的棋局。
“說完了嗎?”
程翊冷淡開口,打斷了白曜的話,那情緒不太耐煩。
凡妮莎眼底閃過一絲驚喜,像抓住救命稻草一般,故作嬌媚,實則心虛地開口喚了一聲:“當家……”
她就知道,她就知道程翊對她還是有心疼在的。
程翊對她笑了笑,語氣半點不悅都沒有,儼然是剛剛一派溫柔的模樣。
“現在該我說了。”
凡妮莎猛地愣了下,“該他說了”,是什麼意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