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肴被劫匪從鬆澗苑綁走,丟在距離霍宵他們不遠的草叢裡,當劫匪對他舉槍時,恰好王亦趕到,將她護下。
她本來要隨王亦走,但聽到霍老爺子那邊有槍響,王亦趕緊也跟著過去。
她一個人在原地,發現獨自一人朝這邊走的霍宵……
朝這邊狂奔過來的路上,她都不敢相信,霍宵是真的在尋死。
可現在她坐在地上,看著霍宵義無反顧,甚至滿懷憧憬地走向死亡。
火車的燈光明亮到刺眼。
在這燈光直接的照耀下,霍宵的身影都被虛化,與燈光相融。
在火車撞來的一瞬間。
沈時搴朝霍宵撲了過去。
兩人的身影同時在祝肴的眼前消失。
“嗚”——
火車狂奔而過。
“沈時搴!”祝肴心臟驟停,大聲哭喊。
當火車尾箱駛過,對麵兩個人完好無損地在對麵,祝肴哇地一聲哭了出來。
她已經三年沒哭過了!
沈時搴氣憤地咬牙,“小叔!你……”
沈時搴不及指責,霍宵已經暈了過去。
-
醫院的病房裡。
醫生一臉無奈:“病人當年車禍時腿部的舊傷複發,現在發炎感染,引發高燒。”
“隻是高燒,為什麼還不醒?”沈時搴冷靜問道。
“病人身體長期營養不良,睡眠缺失,還有嚴重的癔症性精神障礙,現在病人的身體和精神已經是空虛的狀態,各項器官都已經在長年累月的精神壓抑下因軀體化發展導致功能衰竭,今天隻是爆發顯現而已,再加上病人現在幾乎沒有求生意誌,所以……”
“所以”兩個字的話,醫生沒說。
祝肴聽在耳裡,隻覺得荒謬。
營養不良?
睡眠缺失?
嚴重的癔症性精神障礙?
精神疾病軀體化?
各項器官功能衰竭?
這怎麼可能是霍宵!
“醫生,你一定搞錯了,”祝肴一字字道:
“醫生,我們是霍宵的家屬,你說的不可能是霍宵,霍宵你應當知道的,霍家的那位霍四爺,他生活優渥,吃穿不缺,凡事都順他心意……”
“你說的營養不良,睡眠缺失,還有什麼……嚴重的癔症性精神障礙,這不可能是他,是你們醫院搞錯了……以前新聞裡,你們醫生就是會出錯的……”
祝肴還想據理力爭,還想告訴醫生,是他們弄錯了病人。
可她聲音完全哽咽住。
到最後,她哭得肩膀顫抖,再說不出一個字。
沈時搴將祝肴抱在懷裡,嗓音壓抑著道:“醫生,我小叔以前出過一場嚴重的車禍,醫生也說他可能活不下去了,但我小叔還是堅持過來了。”
“這位家屬,我知道。”醫生穩重而聲音低沉,“當年這位病人情況危急,出車禍後搶救時的會診,我也參加了,後續情況我也清楚,那時已經是一次奇跡,而那次奇跡,是因為病人的求生意誌太強,而現在……不一樣了。”
祝肴哭著抬頭,“醫生,你們總有辦法,對不對?”
醫生低下頭,沉默著搖了搖。
將霍老爺子的遺體送回霍宅的霍心瑜,此時才趕來。
在距離幾人幾步遠的位置,她呆呆地站著,整個人也像沒有了靈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