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四,你不看了?”霍心瑜詫異側眸。
“有外人在,不習慣。”霍宵不緊不慢道,踏步上樓梯,又回眸看來:
“你東西應當已經搬來,今晚就先住著,明天搬走吧。”
衛悅陡然僵在原地。
她握著酒瓶的手在抖,開口想求霍宵將他留下,但他已經上樓。
衛悅哭著剛想向霍心瑜再求求。
霍心瑜忙一抬手,止住她的話,歎了聲:“老四既然這麼說了,也就沒有回轉的餘地了。彆求我,也彆再拿這事去煩沈太太,否則你可能在霍宅都留不下來。”
霍心瑜話音剛落。
“砰”——
樓上傳來一聲響。
霍心瑜飲儘手裡一杯酒,懶聲道:“應該是老四不小心摔碎什麼東西了,你上樓去收拾打掃下。”
衛悅沉浸在被趕走的難受裡,卻也哭著點了點頭。
她上樓,紅著眼眶敲了敲霍宵的門。
過了好幾秒,裡麵才有了動靜。
門打開,霍宵雙手背在身後,麵容完美而溫和。
“四爺,是什麼碎了嗎?我進來打掃吧。”衛悅壓抑著自己的哭聲問。
“無事,你下樓去吧。”霍宵聲線平靜。
衛悅壯著膽子哭著求道:“四爺,求求您,我留下隻是想……”
霍宵已經緩緩關上門。
衛悅抹著眼淚,知道再沒可能爭取,下了樓。
室內。
霍宵站在門後,像座冰冷的雕塑。
這三年來,傭人都是白天來打掃,沒開過燈,也不知這臥室裡的燈已年久失修。
燈光緩慢閃爍。
霍宵一步步走向陽台,在時明時暗的微弱燈光下,臉上近乎慘白,沒有絲毫血色。
陽台處,煙灰缸在地上,落地窗碎裂。
遍地的玻璃,一片狼藉。
他撿起地上的煙灰缸,坐在陽台的小茶幾旁,拿出雪茄點燃,平靜地深深吸入肺腑。
室內的燈徹底熄滅。
隻有淺淡的月色,落了進來。
黑暗裡,女傭的話在他耳邊嘈雜。
“沈太太也是為四爺好。”
“沈太太點頭同意我進來的。”
“我一定好好做事,不辜負沈太太和四爺。”
沈太太。
她在眾人口中,已附上時搴的姓,是人人豔羨,和時搴恩愛相親的沈太太。
臥室裡的落地窗被霍宵砸碎。
悶熱的風,沒了遮擋,緩緩湧進室內,將黑暗裡的霍宵籠罩,壓著他的呼吸,讓他窒息到喘不過氣來。
今日他開車出去,才過幾個路口就從前車暼見她的影子。
三年沒見,隻她一個影子,就能讓他瞬間認出。
怎麼會忘記呢?
是日日夜夜在夢裡的背影,三年來從無缺席。
他早知道她已有了時搴的孩子,可看著那可愛的孩子在她懷裡,他心裡的刺痛,幾乎將他擊潰。
但他依然平靜地問出了那句:
“這位太太,你認識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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