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昏沉沉地在溫泉裡醒來的時候。
已是夜深。
墓幺幺倚在泉石上,仰臉看著頭頂無儘的虛空。眉目間時有清『露』沉沉似漸冷去的鉛水,不待西風吹,已是浸透了涼冷。倒瀉於泉內的明月,在她的身體上匹練一樣的滑落。
血汙和靡『液』早已洗的乾淨,可身體上斑斑的痕跡,在如洗帛般的白光裡,嘲諷著她白日的荒唐宣『淫』。她用手指輕輕撫過那些青紫,表情淡漠地像是戲外的看客。
忽然——
她想都沒想,手裡放在浴池旁邊的短刀,瞬息就站在了來饒背後。刀芒,直抵著他的脖頸。
來人投降也似舉起了一隻手,笑眯眯地從懷裡掏出一個瓶子來。“老爺讓我把這個給你。”
“不用。”她收起煉,從地上拾起輕薄紗衣隨意地裹在了身上。濕漉漉地頭發在紗衣上棲出了一片水漬,於她轉睫時的冷光異樣的相似。“王師傅剛進了門不憩腳倒是先來給我送瓶傷『藥』?”她言語裡是完全冷漠的嗤笑。
王師傅哦了一聲,把瓶子放在霖上,撿起地上的遇浴巾,走到了墓幺幺的身側,用手指輕輕撩起她的濕發,萬分關愛地幫她拭去水漬。果然,她身體猛然一僵,臉『色』有些難看。“王師傅,你還有什麼事?”
麵對她的敵意,王師傅不但沒有後退,反而彎下腰來,唇貼在她的耳朵上,熱氣曖昧的吞吐在她的脖子上。“當然是為了看看我的好徒兒最近有沒有吃胖一些。”完,拇指和食指啪啪兩聲,宛如蛇脫了七寸骨,於她後背上頃刻扭曲著擰上了她背後肋間某處『穴』位。
可怕的是——他的指骨宛如蛇蛻一樣竟是脫出皮肉,白慘慘地刺入她的『穴』位,無血流出,卻足以撩起她最痛的痛覺。
她麵『色』平冷,看不出痛來,左手一轉,身上的紗衣讓她瞬間揚過半空,右手雙指成勾反身過來時,腳尖一挑,短刀已瞬出於指,戳他心窩。
然事不如願,他一把握住了她的手腕,前後避開那紗衣下的暗器,輕鬆撩起那衣,就將她整個裹住,錮她於懷。
“我的好徒兒,你果然胖了些。”他黑黝黝的眼瞳,看起來依然是那麼誠摯。“莫不是,身子交代出去了,連心也交出去了?”他。
“是嗎。”墓幺幺嘴角有些許的血跡,表情卻是寡淡的。
看起來分外忠厚良善的男人,眸裡忽掠過一絲的異樣。他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耳垂,有些失望,亦有些讚歎。“不愧是我的好徒兒。”
“知道就好。”墓幺幺繃緊了指尖,一絲隱光從他脖頸旁閃匿而過。
他鬆開了手。
墓幺幺退後了數步,拾起了紗衣,冷冷地望著他。
王師傅搖了搖頭“聽你把四角方昺給了白韞玉。”
“怎麼?我爹心痛了?”
“然後你把自己也給了白韞玉。”他又道。
“怎麼,我爹心痛了?”
王師傅沒有立即話,反而是幽幽地歎了口氣。“老爺什麼也沒。”
“那就對了。”墓幺幺有些嘲意。“難不成還真把自己當我爹了,事事都要管上幾分?”
久久,王師傅從懷裡掏出一個布囊來,扔給墓幺幺“你一直想學的挪骨。”
她有些將信將疑地接過那布囊,沒有打開。“連你都回來了,看來我爹這次是真遇上大麻煩了。”
王師傅的表情看不出情緒,忠厚的臉上還是混合著輕佻的表情——有些不出的怪異,又有著不出來的和諧。
“幺幺,老爺跟你,謝謝。”
“……”
墓幺幺瞳孔收縮了兩下,隨即舒緩,頭偏到一邊,把吹到唇邊的發絲縷開。“那就讓我爹表達一下誠意,多給我拿點靈石什麼的。畢竟,我幫他把韜光穀這顆棋給廢了。”
“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