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景臣所願,墓幺幺停下了腳步。可她卻好像聽到了什麼笑話一樣,連著笑了幾聲,“我之所以不把你當場送給朱燁晉和我此時不殺你的原因是一樣的,那就是朱燁晉看上了你。朱燁晉那種人,若我當場將你給了她,她定會直接就膩味了,所以我要留著你,放長線釣大魚。”
她已半個身子都走入了黑漆漆的寢宮之中,於是此時她就算稍稍側過臉來,那雙綠眸也像泡進了墨汁之中毫無感情的波動。“與我而言,朱燁晉是一條大魚,你不過是一條土裡見不得光的蚯蚓。你最好要搞清楚,我不殺你,並非蚯蚓有多彌足珍貴,也更不是我不惡心蚯蚓,不嫌蚯蚓臟。隻是因為,這世上,還有朱燁晉這樣的蠢魚。”
……
本已習慣獨自坐在一方被遺忘之川包圍著的懸崖角落上,看著雩芳穀朦朦朧朧的雲霧反射出幽藍幽藍的光,把整個世界像照得通亮。被穀外之人以為的神仙之地,這裡河流得很慢,時光也逝去得靜悄悄,甚至很難察覺得到,於是無論是人、還是事,都好像隻是一個最終會遺忘的符號。
景臣想起來那時將琪筱葬下的時候,他去過他兒時總待過的懸崖邊,看著那水浪一層起一層羅。他想,這就是他的一生了。
但是後來。
這個緩慢而安靜的神仙之地,喧囂了起來。是一個被鎖住身體、折斷了羽翼的傷鳥。它的翅膀被折斷了,飛不起來,可這好像並不能阻止它想向外麵的天空。它竭儘所能地想要飛走,想要逃離這個安靜的、寂寥的遺忘之川。
他想不明白,翅膀都斷了,外麵的天空再怎樣美也不屬於它了。如果被人折斷羽翼,那就做一個被折斷羽翼的觀賞鳥。
他看著它一次次撞上牢籠撞得頭破血理會,看它被一根一根的折斷羽毛。
他開始好奇。
而在這個神仙之地、這個遺忘之川,最不該有的,就是好奇。他的好奇——成為了那夜夢靨的開端。
可回到此時。
女人漸漸遠去沉寂在黑暗之中的背影,使得盤踞腦海的藤蔓森林在紛紛綻放,水浪拍打在灰色的懸崖邊,又重重落了回去。
這不當是他的一生。
不應當。
……
等到墓幺幺聽到身後快速跑來的腳步聲時,剛想嗬斥,已是晚了——
兩個胳膊就被人在背後攥住提起,被攬住了腰肢強行轉過來,猛地將她按在了她身後的殿柱上。
“景臣!”她怒斥。
可景臣根本沒有給她任何機會說話,就一手捧起她的臉,俯身猛地吻了下來。這個吻太過猛然太過突兀,叫她隻是睜大了雙眼,就暴怒不已手裡凝出生滅力猛推開他——
景臣悶哼一聲,生生接了這一下鬆開她退後兩步,抬起拇指將嘴角滲出的血重重按入口中,淺瞳之中被夜色侵襲卷起的黑浪所吞沒,黑翳漫布。
她喘息著還沒平定心神——
他又朝前幾步,再次將她推倒在殿柱上,狠狠地吻著她。
如墓幺幺自己所說,她不能真的殺了他。可現在,她已經快壓抑不住火氣,已然無法控製手裡的生滅力,而他根本不去防禦,不用化力,也不用任何功法——分明就是等她殺。
她再一次猛然推開他,“你彆再碰我了!”
可景臣像是聾了也像是瞎了,根本看不見她眼睛裡的殺意,再次上前,又將她按到在殿柱上吻她。
她陷入了糾結,朱燁晉的確看上了景臣,可是沒有景臣,似乎也不是什麼大事。要殺?
可她這樣糾結的時候,已經給了景臣足夠的時間得逞了。他不知何時已經將舌頭探了進來,瘋狂地舔舐著她口中的敏感帶。
墓幺幺被他毫無章法的吻吻得快要窒息,腿也開始使不上力氣,她想,不行,必須得殺了他——
“我,我不臟的。”
他總算放開了她,吻著她的的脖頸,在她耳邊喃喃說道,帶著讓人難以忽略的哽咽,“我真的不臟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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