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這個時代好多天了,王文龍發現自己雖然有許多古代曆史知識甚至知道一些科技發展史,但是到了這個時代卻依舊有些手足無措。
要去搞科技發明改變世界說起來簡單,但一來沒有本錢,二來許多技術隻知道個大概。
他當然知道蒸汽機的原理,但從來沒有親眼見過,王文龍覺得自己想要真正造出一個商業化的蒸汽機還不知要多少的實驗,光是燒錢就燒不起。
其他的科技發明也都概莫如是。
要去考科舉當官改變時局也是希望渺茫。
古代的科舉雖然隻考那幾本書,可是王文龍是讀過古代八股文的,知道那麼多讀書人寒窗苦讀早就把科舉這一條路卷到不行。
彆看不起秀才。
明朝的中早期對於小說雜文限製是相當嚴厲的,朱元璋時期就規定唱戲隻能唱神仙、義夫節婦、孝子賢孫等劇情,所謂褻瀆帝王聖賢的劇本小說全部被禁止。
“但這等詞曲,出榜後,限他五日,都要乾淨將赴官燒毀了,敢有收藏的,全家殺了。”
能夠寫出聞言小說的人,文才考個科舉實在太正常不過,說不定哪個官員看中了他的文才就要提拔他入場科舉,到時候麵對卷子一問三不知,那可真要出大問題。
市麵上已經出現了書坊主若要“售多而利速”,那麼“賣古書不如賣時文,賣時文不如賣小說”的局麵。
對於抄書,王文龍沒有什麼心理負擔,他上輩子就是從一無所有混過來的,在他的理念裡為了生存什麼事情都能做,要沒有這樣的想法他上輩子隻怕早就餓死了。
這幾天的時間王文龍也到市麵上看了一些這時流行的小說,對照自己記憶中的中國文學史,王文龍很快弄清了此時在文學史中的年代。
決定了要抄通俗小說,王文龍便把目光看向了另外幾個書名,
王文龍知道明清古典小說的四大類型是講史演義、公案傳奇、神魔小說和人情小說,思索一陣紙上又添了《隋唐演義》《說嶽全傳》《濟公傳》《東遊記》等幾個名字。
王文龍記得明代的小說創作複興就是從講史演義開始的,到嘉靖、隆慶朝為止,明代小說家已經將中國曆史上分裂的朝代全部寫遍了,甚至連《戚南塘剿平倭寇誌傳》《皇明開國英烈傳》這些本朝的故事都寫出來湊數。
他分析了自己的能力,除了熟悉曆史之外,就是看過大量的古代文學作品,另外筆頭功夫也相當不錯。
在這之前的將近兩百年時間裡《三國》《水滸》這些明代初年的小說基本都是以手抄本的形式在流傳。
王文龍知道哪怕自己再寫《狄公案》《海公案》也隻是給已經火熱的公案小說市場再添一把柴火而已,多半還是無法造成轟動。
看著自己寫在草稿紙上的書名,王文龍開始想自己要抄哪本書。
一番思索,他把講史演義的《隋唐演義》和《說嶽全傳》給排除。
王文龍思索一陣,先把文言小說《聊齋誌異》給劃掉了。
明年征播州楊應龍之戰結束之後馬上就會有人跟上寫作,不到兩年《征播奏捷傳通俗演義》也接著上市。
再看到神魔小說一類,王文龍思索一番,也同樣劃掉。
這就表明此時講史演義的市場實在太卷了。
這年代的小說發展階段還相當早期,小說內容非常粗糙。
如此一想,此時他身處的萬曆年間也正是寫小說的最好年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