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王金貴嚇得呆愣,手中刻刀也掉在地上,他連忙說道:“官爺,草民沒通著犯罪的人呐。”
林世卿點點頭:“進屋搜人!”
林世卿是福州諸生出生,他知道此時不光是福州的學堂中,甚至整個福建到江浙的學校裡都在傳高宷的惡名,那些學子罵高宷的文章隻怕能湊出二十幾冊書了。他自然不敢把這消息跟高宷說,於是便找這些新奇的市井傳聞往高宷耳朵裡送。
他聞言感興趣說道:“把那戲本尋來我看。”
此時高宷正在同林宗文的女兒玩耍,隔著一麵蚊帳命令林世卿道:“你就站在帳子外念。”
“砰”的一聲,王金貴驚恐抬頭,就見建陽的衙役領著一群如狼似虎的稅監潑皮闖進院子來。
高宷是看得懂文卷的,其實不用林世卿說高宷也知道此時福建士林中有多少文人對他咬牙切齒,他偷偷看過不少文人罵他的文章,被這些酸腐文人弄的一肚子火氣。
高宷便命令說:“把那書弄來。”
接著他又對高宷說:“最近在這閩浙兩地還流行一本新出的小說,叫做《儒林外史》,學堂中的人都爭相傳看。”
林世卿皺眉,疑惑問班頭道:“不在這裡麼?”
林世卿隻能連忙回去收拾行李,然後帶上幾個高宷的長班溯閩江而上,一路殺向建陽。
這家夥正想著弄個什麼招數去整治一下這幫諸生呢,此時這諷刺讀書人的儒林外史的故事聽在他耳中簡直是不要太受用。
林世卿連忙記下。
林世卿念了幾天時間才把一部《儒林外史》給念完,站的腳底都起來水泡。
而高宷聽完整部小說還有些意猶未儘,問道:“這書作者是什麼來頭?書寫的著實不錯。”
高宷一聽就停不下來,晚飯時他乾脆叫林世卿繼續在餐桌邊讀書,邊聽邊吃。
屋外,眼看那些如狼似虎的親隨正要進屋,這時就見房門突然打開,王文龍一身儒服拿著支毛筆走了出來。
林世卿隻能捧著書站在高宷的床邊念起來。
林世卿點點頭,直接揮手:“帶走!”
王金貴陪笑:“是了是了,陳老爺清楚,我們都是本分人家,多半是幾位官爺弄錯了。”
高宷眼珠兒一轉。
高宷雖然是個狼心狗肺的太監,可是這廝的文化水平卻當真不錯。
念到半夜高宷才準許林世卿回去,並要求他第二天一早就帶著小說來聽差。
林世卿說:“便是在福州也有幾個班子正在排演那戲,不如將他們找來現場演唱。”
“你快去把這《儒林外史》的作者給請來,我要招他入府做個幕僚。”
《儒林外史》之中描寫的好處高宷都能體會到。
辦完了公事高宷也有些疲憊起來,於是問林世卿:“最近這福建可有什麼有趣的耍活?”
林世卿冷冷說:“月港市舶司!”
這名字在如今的福建真是如雷貫耳,瞬間小院裡三人都呆住。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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