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隻能變成含糊的“主公正,斥邪惡”之類的話。
至於誰是公正,誰是邪惡,這個界限卻是東林黨自己來畫。
說白了,東林黨並不是一個有嚴格綱領統一思想的組織,而是一個利益大篷車。
東林黨人作為個人或許誌向高潔,但是一群人上下一心的結黨,卻隻是為了讓東林黨人能夠在朝堂鬥爭之中爬上更高位置。
作為一個大篷車黨派,東林黨天生就厭惡《天演論》這樣的東西。
你拿一個客觀的規則去評判東林黨人,給人人計算功績,能者上賢者下,按照客觀規律辦事,那麼許多東林黨人都會被刷下去,許多楚黨浙黨人物反而應該提拔。
如此還要怎麼搞黨爭?
……
二月早春,葉成學急忙來見王文龍。
“建陽,無錫暫時可以不去了……”
看見葉成學滿臉失望,神色王文龍好奇問道:“出了什麼事情?”
葉成學搖搖頭,“先生們似乎對於《天演論》有些意見,但是建陽也不用灰心,一些先生還是對此頗有誇獎的,建陽為書院題寫的那副對聯也獲得先生們的交口稱讚……”
葉成學其實是拿好話來安慰王文龍,在葉向高寫給他的信裡葉向高直接把他大罵了一頓。
王文龍聞言卻是完全無所謂,甚至有點欣喜,他正好不想和東林黨交往過深。
唯一意外的是因為寫了天言論之後他名氣飆升,那副“風聲雨聲讀書聲”的對聯似乎真快有資格被掛在東林書院門口了。
葉成學是來安慰王文龍的,但他反而比王文龍更加失落,王文龍反過來對葉成學安慰說道:“今日夢龍、無涯、晝則都來了,走,咱們進去說話。”
葉成學無精打采的被王文龍領入屋中,天氣冷,眾人也沒有在假山園林之中遊山玩水,而是全部鑽入了室內。
屋裡熱氣騰騰,進去一看卻見馮夢龍、袁無涯、葉晝則以及徐樹丕四個貨正圍在一起打馬吊。
王文龍領著葉成學進來幾人都抬頭,他們發現葉成學臉色不好,這才關心詢問。
葉成學苦笑一下:“無錫去不成了。”
幾人瞬間明白,為了讓葉成學和王文龍寬心,袁無涯主動起身,“彆多想,我下桌了,汝習你上。”
袁無涯硬把葉成學壓到牌桌上,葉成學隻能拿牌繼續打。
剩下三人則著意給他喂牌,過了一會兒葉成學的臉色才漸漸好轉。
葉晝則無所謂的笑道:“你自寫伱的文章,清議紛擾,不用管它。”
徐樹丕卻是勸說:“等待一陣事情也就過去了。”
幾人輪流為葉成學寬心,但是葉公子卻已經有些心灰意冷。
王文龍寫《天演論》也就寫了,議論紛紛也殺不到他身上,但是葉成學作為葉向高的兒子列名此書卻給葉向高帶來莫大麻煩,甚至差點影響葉向高和東林黨的關係。
現在葉成學已經被父親勒令兩年不許寫文章,連給人改書稿也不行。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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