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香聞言臉上露出玩味神色,思索半晌,說道:“要這些倭人穿州過府頗為困難,而且難以組織……”
王文龍道:“那人頗有錢財,這次若是能成功,說不得有許多收入,隻要事情做得秘密,劉海主一舉就能撈到壯大村子的資金,說不定連海船都能多造幾艘。”
聽到這話劉香的眼睛一亮。
他現在已經決定以莆田為基地打造自己的地盤,隻不過他之前跟著倭寇搶回來的錢財都在安平港,伴隨著朝廷對於安平港的圍剿,現在原本的積累全都泡湯,要不然也沒必要冒險來打這一個村子了。
如果真能多弄幾艘海船,壯大甚至吞並周圍村子……
劉香思索一陣,笑起來說道:“建陽公需要多少人馬?”
“對方來頭不小,若是消息走漏出去想來麻煩,就帶上即將遣散的倭人,連目的地也不要對他們說。”
劉香點頭說道:“此事簡單,我親自帶人去,除我之外一個懂漢話的人都不叫他參與。”
“如此甚好,多謝劉海主。”
“建陽公發話了,我如何敢違抗?”劉香直接開始吹捧王文龍。
第二天王文龍把家人都安頓在村中,劉香便帶著三十多個化妝好的倭人,跟著王文龍一起北上。
這些個倭寇矮小黑壯,穿上明朝人的服飾,每人腰中再背一把鐮刀,裝作一群農民毫不違和,他們所攜帶的武器也都是竹矛和弓之類,竹矛不用說,將鐵製矛頭藏起來後誰也看不出問題,和弓不上弦的情況下不仔細看就跟個魚竿似的,拿布一包扛在肩上,絲毫不惹眼。
劉香扮成個莊頭模樣,王文龍也將臉塗得黑黑的,穿個破舊的儒衫,布包頭,仿佛是個賬房。
這支三十多人的隊伍看起來就像是哪個村裡幫人去趕場乾農活的莊客,毫不惹眼。
一群人曉行夜宿,花兩天時間就從過了福清,來到長樂縣外的官道邊埋伏,他們就在官道邊大搖大擺的坐著,燒湯燒飯,臨近春天許多地主都約了人來種田,過路的人也隻以為他們是在等待主顧到來,甚至因為他們打扮窮苦,幾次遇到衛所兵過境,那些個軍官連上來盤問他們的興趣都沒有。
……
福州,高宷府邸。
“娘的!”
高宷猛拍了椅子,一下大罵說道:“這群亂賊膽子也太大了!”
諸生之亂已經鬨了七天,絲毫沒有平息的樣子。
王宇等生員本來就掌握著福州的輿論話語權,他們一邊攻擊高宷的府邸,一邊不斷寫供狀往福州各大衙門去送,還把狀子滿城張貼,四處宣揚高宷以及他手下所做的惡行。
文武兩手一起上,效果拔群。
高宷最開始還寄望於自己手下的緹騎爪牙可以嚇跑那些生員,卻沒想到那些讀書人個個吃得飽力氣大,許多人還帶著自家的奴仆一起來圍府,跟他手下的潑皮打在一處居然毫不占下風。
更麻煩的是高宷手下的人在福州做的事情太為過分,秀才們張貼的狀子非常有效果,聽說府學的秀才在前麵出頭,大量的福州百姓也來參與圍攻。
麵對如此場景高宷手下的潑皮也害怕起來,不敢犯了眾怒,反而紛紛退縮,甚至李八斤這樣的見勢頭不好居然直接跑了。
今天,這群讀書人一時半會兒還打不進他的府邸,氣憤之下居然一把火把他府外的望京亭給燒了。
要知道望京亭可是高宷專門修來表達對萬曆皇帝孝心的,此時被澆了桐油點起來,那火光熊熊高宷在家中花園都看得到,而且還能聽到府外眾人看著那亭子被燒,大聲叫好。
見諸生連給萬曆皇帝修的亭子都敢燒,高宷是真有些害怕了。
高宷生氣道:“朱運昌怎麼搞的?為何還不派兵過來?”
“朱撫台病重,已許久沒來消息,想來也是難以安排此事。”林世卿勸道:“公公,如今情況緊急,最好暫先叫林宗文帶人殺出去,要不然若是這些亂賊對這府中也放把火……隻怕就不妙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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