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話剛出口,就見一旁的乾孫子突然臉色一變,猛的對邊上怒道:“你等怎麼清理的這般不小心?”
後頭的隨從們個個臉上帶著恐懼。
梁永也是臉色大變,厭惡的拿香袋捂住鼻子。
原來在梁永府邸外的那些標語還不算利害,他們的隊伍剛出街口就見在街口的必經之路上倒滿了黃白之物,也不知是多少人家的夜香,一點沒糟蹋,全給道路上了。
也是趕上這幾天入秋又下雨,滿街的臟汙,清也清不去,梁永的車隊從中走過,激起的味道中人欲嘔,由於味道實在不好聞,甚至連馬都不願意往前走。
緹騎隻好拚命趕馬,馬兒掙紮奮蹄,腳的地上臟汙亂濺,這下好了,梁永原本威風凜凜的隨從們各自沾染醃臢臭氣,所過之處一臭一街。
梁永用香囊捂著鼻子一路來到巡撫衙門,連下馬凳都沾到了臟汙,他乾脆跳下馬車,忍著惡心不回頭看。
梁永來到衙門中直接詢問薑誌禮道:“何禦史何在?”
迎接出來的薑誌禮連忙回答:“到城中同商人談判去了。”
梁永又問:“可在城外接到了我手下騎兵?”
薑誌禮再次回答:“來了一個總管,說是騎兵的馬匹被扣在路上,現在還未放行,求公公一份手書前去解釋。”
“娘的!”梁永再次感覺一口惡氣頂在胸口。
梁永自然能想到,這種設卡收稅的稅關都是本地吏員負責,吏員自是泉州人,多半收到了泉州商人所托,於是找理由拖延他的騎兵進城的時間。
他手下騎兵所騎的馬匹自然都是私馬,按照法理來說的確會被扣下,但是之前誰敢在福建找他的麻煩?
梁永深吸一口氣又問:“我到鎮海樓請兵的文書發出去沒有?可有回音?”
薑誌禮一直拿怕激起泉州百姓眾怒的話來搪塞他,表示自己不能派衛所兵來鎮壓。
梁永乾脆就給漳州鎮海樓寫信,他督稅司的駐地就在漳州,以前那些漳州的武官都對他頗為巴結,梁永心中覺得漳州官員多半會給他這份麵子。
說完卻見到薑誌禮臉色有些尷尬的搖搖頭。
“好呀,好的很!連武官也反了!”梁永氣的一巴掌拍在書案上,也不告辭,起身就走。
剛來到門外,他手下的小太監就急急忙忙的跑過來:“老祖宗大事不好了,福建有幾個言官要聯合起來參咱們!”
“什麼?”梁永也不禁臉色巨變,有些慌張的說道:“哪裡來的消息?”
“福州一個張老爺送來的信兒。”
梁永著急忙慌的說:“快,快去泉州織染局!”
大明在泉州設有織染局,之前泉州織染局的地位並不高,但在萬曆皇帝開始對撈錢感興趣之後,因為他覬覦福建的財富,織染局自然成為他撈錢的一條管道,所以專門在南京蘇州杭州的提督製造太監之外,又往泉州派了專管織染局的太監。
泉州織染太監在過去哪會被梁永放在眼裡?可現在局勢不同了,他的督稅司能夠幫萬曆皇帝撈的錢有限,織染局卻負責每年向萬曆皇帝上貢絲織品,成為了一條可以看得見擴張趨勢的收入來源,泉州織染太監一下便能夠在萬曆皇帝麵前說得上話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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