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扁鵲這種宏偉的誌向,我不得不敬佩萬分,隻是,我並不看好他。
從修真界漫長的曆史上來看,氣道終究是正途,不是隻有扁鵲一人抱著這種布道天下的誌向,但能成功的不僅要有大毅力、大智慧,而且還要有萬中無一的運道。
我不得不承認,扁鵲確實在這條路上摸索出來一些東西,否則他不會具備這麼一雙看破我殺心的“法眼”,也不會“仁道”出口,天音相隨。
但就目前來看,我要想殺他,仍隻需要一劍罷了。
這就是“法道”之路最大的弱點,這些賢者在路途中缺少護道的手段,若是沒有他人護道,就算尋得道路,也極易被人殺死在途中,截取功果。
不像氣道修士,一步一個腳印,一個境界一個境界地攀爬,穩步向前。
扁鵲盯著我道“從第一開始我就知道你是來殺我的,我本已認命,沒想到你遲遲不動手,在之後的相處中,我發現你雖麵冷,但心熱,是個有‘仁心’的修士……”
扁鵲抬起手拍在我肩膀上“助我成道!我的功果一成,自與你共享!”
扁鵲的手緊緊捏著我的肩膀,我能感受到他內心的激動,我同樣也很激動。
能夠幫助法道修士成就功果,乃是大功德之事,就算不走此道,於今後的修行也大大有利。
我很想直接答應他,但我亦沒有忘記自己的“道”,自己的“根本”所在,我直視著他的雙眼,“我可以護你成道,不過你要告訴我‘扁鵲藥丸’的秘密!”
扁鵲歎了口氣,收回手掌,凝視著桌子上的燭火,似陷入久遠的回憶中。
“‘扁鵲藥丸’隻是世人的妄言,它是一種能解修真界奇毒——‘七步絕命毒’的解藥。
在最初,修真界疏星城的胡家家主胡鳳仙中了城主洪老陰的絕命奇毒,我和一眾丹師被胡家召集過去,為胡鳳仙配置解藥。
但無論我們怎樣研究也無法攻克此毒。
我的一位莫姓至交好友,為了攻克此毒,主動以身試毒,可我在最後一刻都沒有找到解藥,他因此而病逝。
這件事對我打擊很大,我對丹道一途產生了深深的懷疑,這也是我摒棄氣道,轉修法道的原因。
不知這是不是上天開的玩笑,我轉修法道之後,反而發現了這種毒的解法。
七步絕命毒的毒素之所以無藥可解,那是因為毒素中有一味材料是用惡毒之人的心頭血製作的。
想要解開它,必須要用一顆仁愛之心對衝!”
“這種毒不僅涉及‘氣道’,還涉及了‘法道’!乃是‘氣道’和‘法道’相結合產生的奇毒,所以單憑哪一種手段都難以解開。”
“在我剛到人間界之時,氣道修為還沒有喪儘,在法道的修行中悟到關竅後,立馬著手煉丹,自此,能解七步絕命毒的‘扁鵲藥丸’就誕生了!”
扁鵲說完,我悄悄轉過頭去,不讓他看到我眼眶中的淚水。
我的真名叫“莫問天”,他敘述中的莫姓丹師就是我的父親——莫河東。
當年父親為了向胡家求一顆為我母親築基的“築基丹”,主動以身試毒,結果臨到死也沒有解開此毒。
我咬著牙,儘自己所能,不讓淚水進一步湧出,扁鵲似乎發現了什麼,他什麼都沒說,隻等我整理好情緒。
隔了好久,我才重新轉過頭來,目光恢複了往日的犀利,我直視著他的雙眼,問道“還有一事不解,為什麼扁鵲藥丸會隨機出現在修真界的各處?若你修為喪儘,又是怎麼做到此事的?”
扁鵲道“這事並不是我做的,而是吳國的國師做的?”
“國師!?”我緊蹙眉頭。
扁鵲“嗯”了聲“他是天權宗的一名長老,修的正是‘七步絕命功’!”
我恍然大悟,隨即又吃驚道“他既然修七步絕命功,又為何散播解毒的毒藥?讓自己神功無法可解不好嗎?”
扁鵲歎息道“在我之前這的確是一種無藥可解的毒功,它不僅毒害敵人,還毒害練功之人!”
“不知你可聽說過‘最毒不過人心’的故事?”
我點了點頭,那是發生在一個東郭家族兄弟與天權宗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