絡腮胡子一臉無奈，不過我修為壓他一頭，他不敢不說，“那些在山上穴居的……妖獸，它們嘴饞，不定期總會吃幾個人打打牙祭。
但也不敢太過放肆，怕引來高階修士。
商隊與它們有個心照不宣的約定，每次我們路過，被吃幾個凡人，然後，安安全全地放行。
算是買路錢！”
一團怒火在我心中燃燒起來，但轉瞬間就熄滅了。
是了，這便是人性，這便是獸性，從古至今皆是如此，誰也改變不了！
絡腮胡子見我似乎不太高興，接著道“上修也不必可憐他們，這些凡人都是知道這件事的，可他們依然選擇跟著走商，咎由自取，也怨不得他人。”
絡腮胡子的聲音不大，卻剛好讓每個人都聽到，抱著妻子痛哭的中年男子也聽到了。
他的臉漲得通紅，突然歇斯底裡地吼叫著
“怎麼咎由自取！？
怎麼怨不得人！？
若不是你們這些仙長大人的壓榨，我們用得著起早貪黑的乾活！？用得著走這一步嗎！？”
“你還我夫人命來！”
一時之間，男人或許是忘記了雙方實力的差距，或許是求死，張牙舞爪地衝向絡腮胡子。
絡腮胡子輕哼一聲，粗大的手掌準確地鉗製住了男人的脖子，像捏小雞一樣輕輕一扭，隻聽哢嚓一聲，男人的腦袋無力地垂了下去。
“呸！說得跟白蓮花一樣，若不是你們覬覦仙城的繁華，想要長生！想要朱顏永駐！想要延壽！想要福祿子孫！用得著遭這樣的罪！？”
“這天下哪有白吃的午餐！？”
他把男人的屍體摔在他妻子身旁“腿長在你們自己身上，不喜歡的話滾回凡間去不好嗎？”
周圍的凡人噤若寒蟬地矗立著，沒有一個人離開，隻是露出了兔死狐悲的表情。
“快收拾乾淨！”絡腮胡子指著兩具屍體命令道。
立馬有人換了張諂媚的臉，殷勤地打掃起來。
絡腮胡子收起疾言厲色的表情，轉過頭來看我，討好地笑道“打擾了上修的清修，罪過！罪過！
您還是回去休息吧，有事自然會勞煩您！”
我離開了帳篷，回到了自己的馬車上，立馬有美人兒緊緊地依偎過來。
我想起了一句話，叫做醉臥美人膝，醒握殺人劍。
以我如今的修為，在這群人麵前是可以這樣說的。
可我還是很不痛快，心情尤其低落。
我也在底層待過，和那些凡人們有所共情。
有所共情，但我絕不會做像他們那樣的人！
難道人隻能如雞狗一樣跪著活嗎！？
流光劍在我劍囊中嗡嗡低鳴，它好似在說來吧！讓我們一起殺穿這狗日的世道，寧願站著死，也不要跪著生！
是了，寧願站著死，也不要跪著生！
凡人們在煉氣期修士麵前如雞狗。
但煉氣期修士在築基修士麵前焉知不是如雞狗一般！？
不得“道果”，終為“魚肉”！
想到這裡，我斬斷心緒，取出靈石，重新打坐修煉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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