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婦人叫了一聲。
她手裡頭有一根好像是搗衣棒一樣的東西。
陸陽剛剛覺得這婦人的叫聲好像有些古怪,咚的一聲,他整個人就突然僵直了。
他喪失意識倒下去之前,心裡隻產生了一個異常荒謬的直覺。
“我是被這婦人用搗衣棍打到了腦袋?一個婦人受驚嚇,一棒子就把我打倒了?”
砰!
等到陸陽像一根硬木砸在地上,外麵的陳安運和上官屏虛才發現三皇子安排的這個七品巔峰修士已經直挺挺的倒在了地上。
陳安運和上官屏虛都隻是修過一些養生的煉氣功夫,並非厲害的修行者,但第一輛馬車之中的陳觀雲卻是快要晉升七品的修行者。
越是接近七品,他就越是清楚七品巔峰的修行者在長安是何等的存在。
一名七品巔峰的修行者,直接被人一下子一棒子打暈了?
這說出去誰能信?
但他很清楚這意味著什麼,下了馬車之後就連忙走到上官屏虛身旁,“今日絕對討不到好了,要趕緊離開。”
“這些個狗東西,撞了人打了人還想仗劍行凶!”
“現在就想跑!打他們!”
這條街道上叫罵的人無數,但真敢衝上來打的卻沒有,畢竟上官屏虛之前那一下子將人打飛出去還是挺可怕的。
不知道誰起了個頭,一些臭雞蛋,爛鞋底就都朝著上官屏虛和陳安運等人飛了過來。
三個馬夫外加陳觀雲護著上官屏虛逃出這條街的時候,上官屏虛的腦門上至少頂了十幾個臭雞蛋殼子。
“這些人太下作了。”
陳觀雲的臉色異常的難看。
這些臭雞蛋丟得太準,很明顯也不是尋常人出手。
也就在此時,一個少年掩著鼻子從他們身前走過。
“養個女兒不知道疼,卻想送給彆人做玩物,有些人明明知道怎麼回事,卻偏偏想做幫凶,也不知道誰下作。”
這少年走過的同時,突然微諷的說了幾句。
陳觀雲和上官屏虛一愣。
陳觀雲想到了某種可能,麵色驟變,再轉頭去看這少年時,隻聽得少年的聲音異常冰冷的傳入他們的耳廓,“再敢來延康坊做這種不知廉恥的事情,打掉你們下麵兩個蛋。”
陳觀雲和上官屏虛頓時雙腿一緊,心中寒意一陣陣的湧到全身。
……
七品巔峰修士陸陽慢悠悠的醒了過來。
他身上乾淨。
是真的乾淨,因為除了衣服還穿得好好的,其餘身上什麼東西都沒了。
劍和劍鞘沒了。
隨身帶著的錢袋子和身上掛著的那些配飾,也全都沒了。
隻有腦袋多了一個好大的包。
他坐在地上,摸著自己腦袋上的那個包,懵了好一會才想起自己是誰,才想起自己是堂堂的七品巔峰修士。
然後他用最快的速度離開。
他沒有感到憤怒,隻感到無儘的後怕。
因為既然能如此輕易的敲暈他,那這些人要殺他也容易的很。
……
李氏在長安城裡傳遞消息都用鷹。
鷹飛得很快。
陸陽醒的還沒三皇子收到消息快。
他和他的兩個心腹都沉默了。
說好的三管齊下呢?
結果一管都沒有用到,反而就挨了一黑棒?
竟然還有這麼乾的?
碰瓷加打黑棍…關鍵這接下來,沒準不少官員還要參上官屏虛一本。
“談都不跟我談?”
“一點麵子都不給我?”
三皇子哪怕再喜怒不形於色,他沉默了片刻,再抬起頭的時候,麵目也顯得有些猙獰了。
“既然他這麼下作,那也彆怪我齷齪,你能碰瓷,我就能給你扣個屎盆子。寧深,既然給臉不要臉,那你先給他弄些厲害罪名。”
……
“哪有這種事情!”
長安縣衙裡頭,上官屏虛對著縣令大發雷霆,“我要自己的女兒要不回了?還要治我縱容手下毀壞店鋪之罪,天底下有這樣的道理麼?”
長安縣令連連歎氣,認真道:“上官侍郎,你這道理自然是不錯的,但落到我們底下要辦事的,卻都要講究個證據。”
“有人證啊!”上官屏虛略微平靜了些,寒聲道,“隨時都可以找幾個人出來,證明我女兒在延康坊。”
長安縣令苦笑道:“這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要證明,你去討要你女兒,人家不還給你。得有人證明這樁事情才有用。”
上官屏虛差點一口老血噴出來。
合著我見不到我女兒和那個幫著我女兒的人的麵,那我就永遠沒這種證據了?
長安縣令又忍不住搖了搖頭,輕聲道:“或者有人能證明,你女兒不是自己去的延康坊,而是被人綁了去了。不過哪怕有人證,若是你女兒到時候出來露個麵,說不是這回事,那這事情就更加難辦了。大家麵子上都不好看。”
上官屏虛眼前一陣陣發黑。
他直覺整個長安都會看他的笑話。
眼下似乎還真的不能將事情鬨大,否則不是他臉麵上過不去,而是三皇子做的這種事情若是被宣揚開來,那對於將來的龍椅之爭都極為不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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