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洞裡再次安靜下來,江雲背對著宋安不敢去看他,又怕他穿著濕衣病的更重。
豎起耳朵聽了半天不見宋安有動靜,江雲生怕他暈倒,忍不住出聲詢問:
“你……要不要把濕衣服脫下來?我……我給你烤烤?”
好在,宋安還是回應了她:
“也好。”
而後,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傳來,期間還夾雜著幾聲壓抑的悶哼。
江雲有些坐不住了,紅著臉走過來:
“我來吧。”
宋安垂眸壓住眼中的笑意,配合的伸出手來。
江雲頭低的幾乎埋到心口,雖儘量避免看見宋安的身體,還是被他身上大大小小的傷痕震驚了。
手不自覺的撫上那道深的幾乎露出骨頭的疤痕,江雲手一顫趕忙離開:
“對……對不起……”
“是不是嚇到你了?”
宋安的聲音平穩的聽不出任何情緒,被褥下的雙手卻攥的發白。
“不怕。”
江雲回答的毫不猶豫,聲音轉而又低了下去:“很疼吧?”
疼嗎?
宋安仔細搜尋著腦子裡的記憶,隻模糊的記得一柄大刀猛的砍向自己。
更多的,就沒有了。
他無奈的搖了搖頭:
“不記得了。”
修長的指尖落在後腦位置:
“傷了這裡,醒來就在這座山上,什麼都不記得了,隻記得宋安這個名字,或許是我的名字吧。”
江雲心中酸酸脹脹的難受,快速幫他拉上沒濕的被子,轉身不讓他看到自己紅透的眼睛:
“以後會好的,一切都會越來越好的。”
看著她神色認真的將衣物放在火上烘烤,宋安心裡前所未有的踏實。
這些年他不斷探尋自己的身世,卻如何也找不到線索。
他身上的這些疤縱橫交錯,定是常年累月積攢下來的,想必自己從前也是刀口上舔血過活。
詩書禮儀他腦子裡都懂,還有那些刻在骨子裡的規矩都在告訴他,他的身份地位定不低。
那麼,他的敵人呢?
究竟是什麼人這些年鍥而不舍的來刺殺他,然而每次的陣仗又都不大……
對方似乎是在顧忌著什麼,奈何對方太過小心,自己始終沒能查到什麼線索。
倒也不是,堂家那個小崽子……或許就是突破口。
掩去眸中的陰雲,宋安目光落在江雲身上,心中的戾氣才慢慢消散。
不急,隻要他還活著,總能查出來。
不多時江雲便將衣服烘乾,紅著臉幫宋安穿好,又趕忙做了些吃的。
依舊跟上次一樣,宋安這裡除了肉就沒有彆的東西了。
江雲想著下次來一定給他帶些米麵,肉再好吃,一直吃也難免乏味。
宋安還傷著,江雲就把肉做成肉糜,美味又好消化。
一勺勺喂他吃下,看他臉色慢慢好起來,燒也退了下去,江雲這才放下心來:
“你先歇著,天色不早了,我也該回去了。”
“等等!”
見她要走,宋安趕忙喊住她:
“這些帶上。”
江雲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去,牆上一大捆肉乾掛在那裡。
想到這兩天少不得要靠這些東西充饑,江雲也不客氣,取下兩根塞進懷裡:
“多了也不方便,這些便好。你好好歇著,我抽空再來看你。”
宋安彎起唇角:
“好,你路上小心。”
等江雲的身影消失不見,癱軟在床上的宋安一躍而起,快速解開化膿的傷口,舉起匕首麵不改色的剜了下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