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處樹下,李熠看到喻知微倒下昏死過去,渾身散發出寒氣仿若凜冬。
他再次抬腳,但被十五從後抱住腰,“爺,你不能去。”
“爺,三思”,初一擋在前麵,語重心長規勸,“已經忍了一整日,請爺莫要衝動。”
今日一早,李熠於京兆府衙門,聽屬下彙報世子妃失蹤案進展。
世子妃還未尋到,黑白兩道都沒有消息。
景泰帝給李熠定的期限已過,他要受廷杖之刑,但景泰帝因墜馬受傷,無法上朝,受刑之事暫時擱置。
十五十分高興,希望景泰帝在他的龍塌上多躺幾日,最好躺到世子妃被尋回。
聽完彙報的李熠,思忖世子妃失蹤多時卻毫無消息,恐要放個方向調查。
他命人繼續打聽消息,自己翻看卷宗,但看了幾頁後,思緒就離家出走。
三日後,喻知微就要嫁給李鈺。
國公府高門大戶,普通宵小不敢冒然入內,她爹的那些仇人就不會再去找她麻煩,他也就沒有了在暗中守護她的理由。
本以為,她對婚姻不存幻想,會在喻家多留幾年,他還能默默守護她一段時間。
可三日後,她便要成親了!
從今往後,他真真兒要與她成為陌路。
不行!
他不想變成融入暗夜的墨,就這樣從她的世界消失。
還有三日,他可以去向她表明心意,說不定,她會被打動!
這種想法,隻在他腦中出現一秒,就很快被否定。
先不說她憎惡麻煩的人和事兒,隻會遠離他,根本不會給她靠近的機會。單說她與李鈺之間相互信任、彼此依賴,感情極好,眼中根本容不下其他人。
就算他想要破壞二人的感情,那二人之間,也不會出現裂痕。
該放下了!
不再想、不再念!
隻要她幸福的活著,即使此生再不相見,他便該知足。
可不知為何,今日他想要見她的欲望,在心中瘋狂的滋長。
不過他,最擅長忍耐!
既然已經決定放下,見與不見,已經沒有意義。
從懷中摸出那隻小巧精致的橘子發簪,他在手中擺弄良久,眸光冥冥暗暗。
突然,他猛地站起身,捏著發簪往外走。
去把簪子還給她,見她最後一麵。
然他才剛踏出衙門大堂,迎麵就撞上慌慌張張的初一。
初一性子沉穩,與他如出一轍,從未見他這般樣子,李熠眸光一暗,心底湧出不好預感。
莫不是她出事了?
他猜錯了,她沒有出事,但是李鈺死了。
聽到李鈺身亡的那一刻,他不記得自己是何種心情,隻滿心想著她定要傷心欲絕,他得去看她。
他匆匆趕到永寧坊喻家附近,遠遠就見她站在門口,笑盈盈翹首張望,一副女子等待心上人時羞澀又甜蜜的模樣。
她還不知道李鈺已經沒了!
國公府嫌棄她出身低,即使她三日後就要嫁進國公府,那些人還是不將她當回事兒,李鈺都沒了,都沒人來通知她這個未婚妻。
他想要去告訴她,可他如何能對她說出這殘忍真相,隻能遠遠的望著她,看著她進進出出,左等右等,直到太陽在空中跑了小半圈,終於有人來喻家跪門報喪。
她不相信,搶過馬匹翻身而上,直奔國公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