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出屋,由側轉入後院。
後院不大,但十分雜亂,柴房前木材堆積如山,晾衣繩上還掛著衣服。
喻知微環視一圈,目光落在牆角處恭桶上,便走過去。
被帶著走的李熠展開折扇,遮住鼻子,“微微,你發現了什麼?”
喻知微蹲在恭桶旁,從後扒拉出一個銅盆,裡麵滿是灰燼,風一吹,灰燼如振翅的黑色蝴蝶,飛到空中。
終於舍得鬆開喻知微手的李熠,連連後退兩步,卻見喻知微一臉凝重的將手伸進銅盆中,捏起什麼東西。
焚燒得幾乎隻剩邊子的冊子,被喻知微提在空中。
她輕輕一抖,飛起無數灰燼,隻剩邊子的冊子也散落在地。
“這是什麼?”
二人同時蹲在地上,看著幾頁紙張碎片,仔細分辨。
隻剩邊子的紙張,沒幾張上有字。
即便有字,也被燒得不完整。
是以二人每發現一個殘缺不全的字,便將其用樹枝寫在地上,然後推測出此字全貌。
剛開始發現的字較完整,二人很快就能看出是何字,但越往後,留存紙上的字橫豎比劃越少,二人絞儘腦汁,才能猜出一二。
也因此,每猜出一個字,二人都高興不已,還擊掌慶賀,氣氛猶如正月十五一同逛花燈,猜字謎的小情侶。
當最後一個字寫在地上時,二人皆默契的捏著下巴端詳,將這些字串聯起來。
“是賬冊。”
二人心有靈犀,異口同聲,笑著看向彼此。
距離太近,喻知微在李熠黝黑的眸上看到了自己的笑顏,她一驚,慌忙起身。
結果蹲在地上太久,她腿麻了,一個沒站穩,直接砸在還未起身的李熠身上。
二人撲倒在地,喻知微的臉,結結實實的撞在李熠結實的胸膛上,感覺好似撞在石頭上,疼得她牙發酸。
“你沒事乾嘛把胸膛練得這般結實,同石頭一樣。”
喻知微完全沒意識到,她把心裡話說出來了。
“噗呲”,被壓在身下的李熠笑出聲。
如此曖昧的情景和氣氛,他家微微竟這般不解風情,他如何能忍住不笑。
他猛地翻身,將她壓在身下。
他眸深如海,波濤洶湧,目光緩緩下移,落在她朱唇上,緩緩靠近。
“啪”,喻知微一掌呼在李熠臉上,將他的腦袋向上推遠,翻身而起,然後垂頭拍打身上的親衛服,掩藏自己紅透了的臉。
“你腿不麻了?”
笑著站起身的李熠,哪壺不開提哪壺,甚至還得寸進尺,“若你還腿麻,我可以抱著你走。”
喻知微沒好氣的踢蹬兩下雙腿,“我腿腳利索,不勞都護大人費心。不過,都護大人倒是可以用下腦子,分析一下被毀的賬冊,是怎麼回事兒?”
“很簡單”,李熠在得知被毀之物是賬冊時,心中便有了計較。
“哦,願聞其詳。”
喻知微擺出小學生乖乖聽講的模樣,李熠寵溺的捏她臉蛋一下,然後肅了神情。
秦川是戶部倉部主事,統管倉部所有錢糧兵器的存入敷出,記錄在冊。
有人焚毀賬冊,說明戶部倉庫出了問題,且被秦川發現並還試圖將此事捅出來,這才導致有人殘忍殺害秦川所鐘愛的妓子豆蔻,對秦川進行警告。
秦川可能是性子剛正,亦或因鐘愛的豆蔻之死刺激到他,他非但不肯妥協,還找到萬年縣有名的神捕喻城泰。
喻城泰必然在暗中接手此案,才也會被殺人滅口。
也正因此,李熠為了喻知微,在朝堂之上設計景泰帝將案子交給他偵破。
這下子,幕後之人更慌了,不僅焚毀喻城泰屍體,還直接滅秦川滿門,甚至射殺海東青威脅喻知微。
做了這麼多事情,可見涉案之人很多,案子很大,且幕後之人手眼通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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