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雲卿背手而立,一派貴門公子的姿態。
辰王府哪是那麼好進的,沒有拜帖,哪怕她理由再好,門房的人也不會搭理她,弄不好還會被當成刺客抓起來。
今日她女扮男裝,特意找了身白玉菱紋羅套上,外披狐毛大氅,儘顯華貴。
辰王府的人自是見過世麵的,一看便知她身份不凡,這才半信半疑的進府通傳。
林夏親自來迎貴客入府,門房的人見狀不由鬆了口氣,萬幸他們進去通傳了,若是將那位貴公子當成閒雜人等打了出去,王爺定會重罰。
“霍姑娘,殿下就在裡麵,您請。”林夏將霍雲卿領到書房,扣響房門後緩緩推開。
霍雲卿看到了對門而坐的蕭北乾,他麵前的書案上擺放著文房四寶,以及一本反扣的書籍,而他則慵懶的倚靠在太師椅上,指尖似把玩著什麼。
蕭北乾神色寡淡的掃了她一眼。
霍雲卿撇撇嘴,抬腳跨進門檻,蕭北乾不愧是永興帝最寵愛的皇嫡子,他的書房寬敞如廳,炭爐裡燃著禦貢的銀碳,滿屋子飄著淡淡的木香味,以及……
她突然蹙眉,又仔細嗅了嗅,狐疑的看向蕭北乾。
書房裡有血腥味,很淡,但對於從小在軍營裡長大的霍雲卿來說,這味道太過熟悉,熟悉到她不可能辨錯!
蕭北乾沒有錯過她的一舉一動,淡笑了聲:“聽說霍姑娘被禁足了?”
霍雲卿眼睛一亮,像是抓住了他的把柄,得意洋洋的反問:“辰王殿下為何如此關注臣女?”
蕭北乾依舊掛著淡笑,平靜無波的回應:“此事京都城內人儘皆知。”
言下之意,算不得關注。
霍雲卿氣惱,怎麼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裡啊,又是霍惠然這廝?無所謂,不管是不是都算在她頭上就對了。
蕭北乾見她義憤填膺的模樣,不由勾起嘴角,但又很快收斂,並未讓霍雲卿察覺。
“霍姑娘今日前來,不知所為何事?”
霍雲卿聞言也不跟他繞彎子,直接上前朝他攤開手:“還我。”
蕭北乾的目光落在她的手上,少女青蔥玉指,露出一小截的手腕上環著紅豔如火的珊瑚手串,襯的她膚白勝雪,瑩潤如月。
他緩緩收回視線,與她四目相對。
“霍姑娘所指可是此物?”蕭北乾將捏在指尖把玩的東西置於書案上,赫然是一顆細長的珠子,那珠子米粒大小,扔在地上也不會引人注意。
霍雲卿伸手就要去拿,卻被蕭北乾眼疾手快的收了回去。
他骨節分明的手指捏著那細長的珠子,晦暗不明的盯著她:“此物乃是宮宴之上,本王無意中撿取,當時恰巧端王的酒樽無故落地,本王心存疑慮,正在尋這珠子的主人,霍姑娘今日豈非自投羅網了?”
霍雲卿絲毫不慌,笑問:“辰王殿下既有疑慮,為何當日在陛下麵前閉口不談?殿下有意隱瞞,如今又來試探臣女,就不怕臣女反咬,一旦東窗事發,便說是殿下脅迫臣女所為。”
蕭北乾被氣笑了:“你在威脅本王?”
霍雲卿很是坦誠的點了點頭:“正是。”
她如此反應,倒是讓蕭北乾一時無言以對。
“霍雲卿,你哪來的膽子!”
蕭北乾眯起眼睛,臉色陰沉可怕,霍雲卿被他盯著,隻覺像是被毒蛇纏上,小命休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