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雲卿剛回府,便聽聞孟瑩安來了,正與宋婉芝在後院品茶,她連忙快步進了後院,在涼亭裡看到了她們。
“雲卿!”孟瑩安麵朝她而坐,抬眸便看到了她,熱情的朝她揮手。
“瑩安,你什麼時候過來的?”霍雲卿腳步輕快,在二人中間坐下,她看到石桌上有紅豆糕,眼睛亮了亮,笑說:“看來我要沾嫂嫂的光了。”
宋婉芝拿起一塊紅豆糕遞給她,好笑道:“本就是拿來給你我二人享用的,瞧你這話說的,倒顯得瑩妹妹偏心了。”
“就是就是。”孟瑩安不滿的嘟起嘴,隨後故意板著臉問:“不是說好了以後要經常來找我玩嗎?我聽婉姐姐說你這兩日都不在家,為何不喊我一起?”
霍雲卿心想,倘若喊她了,以她的性子沒準真敢跟著她一起夜闖許鴻陽的彆院,可孟瑩安是丞相府嫡女,孟丞相又是蕭北乾的舅父,她並不想把孟家牽扯進來。
不過有件事情她可以幫大忙!
霍雲卿輕笑了聲:“我就是出去喝喝茶,聽聽京都城內的流言蜚語,也沒玩什麼,你不會覺得無聊嗎?”
孟瑩安聽了這話表情一下子變了,怒而拍桌道:“你說的可是平定侯府的事兒?”
“嗯。”霍雲卿故作茫然的看著她,似是不解她為何這般。
孟瑩安眼底都是怒火,咬牙切齒的說:“那許鴻陽真不是個東西,我聽說他置辦了一座彆院,彆院裡全是他搶來的良家,我還聽說那彆院裡有一口枯井,枯井裡全是女子屍骨,這種禽獸不如的畜生怎麼還不死!”
“可我聽說他是被人陷害的,有人利用他抹黑平定侯府,往深了想,或許是針對端王的也說不定。”
“怎麼可能!”孟瑩安一口否定,抓著霍雲卿的手跟她說:“雲卿,你回京都才半年,很多事情你都不知道,我跟你說,平定侯那老東西就不是個好東西,年紀一大把了,不知道養了多少房小妾,他那夫人更是個毒婦,愣是沒讓一個妾室生的兒子活著長大!”
霍雲卿一臉震驚:“果真?”
“那還有假,不信你問婉姐姐。”
孟瑩安和霍雲卿同時看向了宋婉芝,宋婉芝一時啞然,喝了口茶才緩緩開口:“平定侯府確有多名庶子早夭,不過據說都是意外。”
“婉姐姐你也信啊?哪來那麼多意外。”
宋婉芝笑了笑,沒再接茬。
孟瑩安一錘定音:“反正平定侯府就沒一個好東西,那許鴻陽又能是什麼好東西?”
霍雲卿四下看了看,好言勸誡:“慎言,彆忘了如貴妃也是從平定侯府出來的,你也不怕得罪她”
“我怕她作甚,我們丞相府本就與她不對付,我姑母在世的時候她沒少爭寵,儘知道使些見不得人的手段,不過也沒什麼用,世人皆知,姑母是陛下此生摯愛。”
霍雲卿確有耳聞,無論是前世還是今生,都流傳著這樣一段佳話,當朝陛下與皇後娘娘乃青梅竹馬,大婚後更是伉儷情深,隻可惜紅顏薄命。
皇嫡子蕭北乾之所以聖寵不斷,隻因他是陛下與皇後娘娘唯一的孩子。
孟瑩安扯了扯霍雲卿的手臂,好奇問道:“你還聽說了什麼?快與我說說。”
“也沒什麼,無非是許老侯爺有意阻攔監察司查案,許鴻陽也因此遲遲未能定罪。”
孟瑩安又拍了下石桌,義憤填膺道:“我就說吧,平定侯府就沒一個好東西,活該他們家斷子絕孫!”
霍雲卿歎息一聲:“可是有什麼辦法,胳膊擰不過大腿,許鴻陽至今還好端端的躺在平定侯府,而許鴻陽彆院裡的那些姑娘們,反倒被關押在監察司的地牢裡!”
“什麼!”孟瑩安怒而起身:“此話當真?”
霍雲卿驚訝不已:“你不知道?”
“沒聽說過啊!”孟瑩安忿忿不平,握緊了拳頭說:“不行,我得回家了。”
她說完就走,霍雲卿喚了她一聲,可她腳步飛快,頭也不回。
孟瑩安走遠後,宋婉芝輕聲歎息:“雲卿,你可知此事牽扯重大,倘若被人發現,你恐有性命之憂。”
霍雲卿笑盈盈的看向宋婉芝,坦然道:“都叫嫂嫂看出來了。”
宋婉芝又是一聲歎息:“我能看出來,旁人也能,這世上本就沒有密不透風的牆。”
“我知道。”霍雲卿緩緩點頭,而後目光突然變得堅定又深沉:“嫂嫂,這世間有太多的不公平,雲卿能力尚淺,平不了天下事,左不過心高氣傲,做不到對眼前的不公視若無睹,雲卿彆無目的,但求問心無愧。”
宋婉芝神情一滯,詫異的看向霍雲卿,良久,她緩緩收回目光,柔聲道:“有些事情要麼不做,要做就要做絕,莫要給他人留後路。”
霍雲卿聽懂了宋婉芝的意思,起身朝她見禮:“嫂嫂的話,雲卿銘記於心。”
宋婉芝笑看著她:“這是又要出門了?”
霍雲卿點頭:“是,也不知何時回來,不用等我用晚膳了。”
宋婉芝應了聲,也沒有多說彆的。
霍雲卿前腳剛走,霍夫人後腳就來了,她四下張望,語氣有些急躁:“雲卿呢?不是說她回來了嗎?”
宋婉芝起身見禮,溫聲回話:“她剛走,說是要出門一趟,不用等她用膳。”
“又走了?”霍夫人重重歎氣:“她是不闖下大禍絕不甘心嗎?這性子可如何是好!”
“母親。”宋婉芝似有不同的見解,“兒媳以為,雲卿快意恩仇,乃將門風範,且她聰慧過人,自有分寸。”
宋婉芝還是如往常那般溫婉端莊,隻言語間多了幾分魄力。
霍夫人一時愣住,眼神灼灼的看著她,宋婉芝嫁入霍家至今,雖對她恭順敬重,但未曾像今日這般交心,她不免心中動容。
宋婉芝上前握住了霍夫人的手,柔聲安撫:“母親不必憂慮,隻要雲卿問心無愧,偌大的霍家難道還保不住一個她?”說完她頓了頓,又補充道:“倘若霍家不夠,平陽侯府也不是擺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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