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雲卿從來不是那種矯揉造作的,其實她很清楚,倘若她也像霍惠然那樣裝可憐扮柔弱,今日定能讓霍惠然更加難堪。
隻是她不著急,該著急的人是霍惠然,她現在一定像熱鍋上的螞蟻,絞儘腦汁的想接下來該怎麼做。
她就是要她急,人越急越容易出錯。
今日霍惠然此舉,定會讓霍家人不滿,哪怕她說的再冠冕堂皇,用意也足夠讓人懷疑,她到底是好意還是有意,他們自會思量。
清水居。
霍老爺子和霍老夫人一左一右的坐在軟塌上,二老都是麵露愁容。
霍老爺子歎了口氣,率先開口:“老婆子,你說這惠然到底是真好心,還是假好心?”
霍老夫人反問他:“你說呢?”
霍老爺子又歎了口氣:“惠然這孩子吧,從小就乖巧聽話,但她骨子裡是個爭強好勝的,如今雲卿回來了,隻怕她會覺得地位大不如前,心生怨懟。”
霍老夫人看向身旁的老頭子,憂心不已:“我也有同樣的擔憂,你說她向來知書達理,怎會與端王做出那種事,老頭子,不瞞你說,我總覺得惠然已經不是以前的惠然了。”
“是啊,自從我知曉她是那個毒婦的女兒,我這心裡就不舒服了,我知道稚子無辜,可是……”
霍老爺子嘖了一聲,到底沒把後麵的話說出口。
霍老夫人拍了拍他的手臂,安撫道:“如今也隻能盼著是我們多慮了,倒是雲卿,她從小也不知吃了多少苦頭,好不容易回了家,生母還不待見她,她心裡該有多難受啊。”
“你也彆這麼說,嵐兮是個嘴硬心軟的,她上次雖然打了雲卿,但也是為了她好,更是為了我們霍家好,左不過是她太心軟了,才會格外的偏袒惠然。”
“我明白,她是不想冷落了惠然,可話又說回來,雲卿才是咱們霍家的孩子,惠然非但不是親生的,說得難聽點她還是仇人的孩子,我們把她捧在手心裡養大,如今也沒虧待她,已經算是仁至義儘了。”
“我知道,總而言之是我們雲卿受了委屈,咱們心裡有數就行,往後多補償她。”
霍老夫人緩緩點頭,很是無奈的歎了口氣。
——
霍惠然這次吃了虧,可算安分了不少,霍雲卿也樂得輕鬆自在,她身上的傷已經好的差不多了,如今就是每日抹藥,用的自然是蕭北乾給的藥膏。
玲瓏給她擦藥的時候總要嘟囔幾句,問她為何之前不願用辰王殿下送來的藥膏,如今又要用了。
霍雲卿總是顧左右而言他,玲瓏總是被她繞迷糊,日子就這麼一天一天的過去了。
眼看便要過新元了。
孟瑩安之前與她說起過花燈會,這兩日大街小巷已經掛上了各式各樣的花燈,想來京都城內又要熱鬨非凡了。
不過近日本身也很熱鬨,百姓們都在聊辰王殿下殺害王禦醫一事。
據說有人親眼所見,那王禦醫是被辰王府的人帶走的,後來就失蹤了,定是遭遇了不測,監察司那邊查來查去,也沒查出個所以然來。
此事愈演愈烈,霍雲卿從她父親口中得知,朝堂上日日爭吵,要讓辰王殿下給個準話,讓他坦白王禦醫的事兒到底和他有沒有關係。
蕭北乾自然不會承認,皇帝又明顯偏袒於他,搞得最近每每上朝,大殿之上都是烏煙瘴氣的。
這麼多天過去了,誰的耐心都要耗儘了吧。
比如鹹福宮那位。
如貴妃聽聞王禦醫的失蹤和蕭北乾有關,簡直心花怒放,她正愁不知道該如何將蕭北乾踩進泥潭,機會這不就送上門了嘛。
她天天盼著監察司能查到更多證據,可那群廢物什麼都查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