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佑興神色凝重,他很清楚茶樓投毒一案目前為止和霍雲卿扯不上關係,也的確應該交由三司衙門,他之所以非要把人拘著不放,隻是憑自己的直覺罷了。
哪有這麼巧的事,早不投毒晚不投毒,偏偏霍雲卿在的時候出了事。
如妃娘娘複寵,發生在霍雲卿身邊的案子他不得不防。
至於三司衙門,他不信任,哪怕是監察司他也不能完全信任,除了他自己,這案子交給誰他都不放心。
霍雲卿當著這麼多人的麵說此案與她有關,倘若她無法證實,三司衙門定會追究於她,她不該為了監察司將自己推至風口浪尖。
李副司笑看著霍雲卿,“監察司尚且還未查明此案是否與霍姑娘有關,霍姑娘卻言之鑿鑿,此案事關三司衙門的名譽,還請霍姑娘莫要為了包庇監察司而胡編亂造。”
言下之意,她須得拿出實質性的證據來。
霍雲卿淺淺笑著,從容不迫的回應:“投毒一案茲事體大,雲卿怎敢胡言。”
李副司不輕不重的哼笑了聲:“那就有勞霍姑娘為李某解惑了。”
霍雲卿微微頷首,而後不卑不亢的麵向眾人緩緩道來。
其實她早就發現不對勁了,小二送來糕點的時候,茶樓的掌櫃並不在櫃台,按理來說,送熟客糕點是為了籠絡人心,身為掌櫃自然應該待在眾人看得見的地方,也好讓得到糕點的熟客與之有所交涉,哪怕隻是點頭致意也是好的。
哪有掌櫃的好處送了,卻不見人影,也不怕白費功夫?
霍雲卿沒看到茶樓掌櫃,就知道出問題了。
後來她問小二是不是新來的,小二說來了幾日,後麵又加了句先前在後院幫忙,這明顯是在心虛找補,她隻是隨口一問,小二沒必要解釋。
還有就是小二在回答她的時候,他的腳下意識的往後挪,那是一種隨時準備逃跑的本能行為。
李副司聽完霍雲卿的一番言論後笑出了聲:“霍姑娘果然心思敏銳,李某佩服,不過單憑這些,如何證明此案與霍姑娘有關?”
是啊,如何證明?這些隻能說明是她發現了投毒的罪魁禍首。
霍雲卿依舊從容淡定,看向了一旁的趙佑興,“這就要問趙禦史了。”
李副司皺眉:“霍姑娘的意思是趙禦史知道,那他方才為何不說?”
趙佑興麵露慌色,他不明白霍雲卿的話中深意,他不知道自己該知道什麼,生怕會給霍雲卿拖後腿。
霍雲卿語氣平靜的詢問趙佑興:“沒記錯的話,當時我桌上的糕點是小二最後送出來的,趙禦史可有查過緣由?”
趙佑興連忙點頭:“查過,小二說隻是隨便送的,不分先後。”
“他說謊了。”霍雲卿語氣篤定。
李副司眉頭皺了皺:“霍姑娘怎知他在說謊?”
“出事後我觀察過,小二一共送了六份糕點,其中有一份送去了最左邊的角落,那個位置須得經過我。”
李副司不解:“這能證明什麼?”
趙佑興眼睛一亮,笑出了聲:“原來如此!”他向李副司解惑:“就算小二是新來的,也該知道先送近的,再送遠的,他偏偏反其道而行,豈不是大有問題!”
眾人恍然大悟,看向霍雲卿的眼神都帶了幾分敬佩之意。
霍雲卿繼續說道:“小二舍近求遠的理由隻有一個,那就是我的糕點與彆人的糕點不一樣。”
聽了這話,眾人又是一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