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高義?他怎麼來了?
“快把人請進來。”霍雲卿接過信函,順勢下令。
霍萬鴻蹙眉詢問:“你在臨山城認識的人?”
霍雲卿一邊拆信一邊回話:“是一名書生,我倒是與他不熟,但他是個有膽識有頭腦的,萬人血書就是他的主意。”
霍萬鴻眉眼一動,不吝誇讚:“萬人血書算是堵了端王的後路,此人何止是有膽識有頭腦啊!”說完他湊了上去,站在霍雲卿身後與她一同看信。
“掌櫃的……”霍雲卿拿著信的手微微顫抖,神色從一開始的從容到慌亂,再到憤怒!
霍懷文擔憂詢問:“雲妹,出什麼事情了?”
霍雲卿捏緊了信函,紅著眼眶咬牙說:“臨山城的客棧掌櫃出事了。”
“客棧掌櫃?”
“我在臨山城住在他的客棧裡,掌櫃的對我頗為照顧。”
霍雲卿這麼一說他們就明白了,霍懷寧問:“他出什麼事情了?”
“前幾日他關門回家,半路被人劫走,對方有四個人,折磨了他一整夜,隻為讓他說出當時住在客棧裡的男子到底是不是楚峰。”
霍夫人憂心詢問:“那這位客棧掌櫃傷勢如何?嚴不嚴重?”
霍雲卿搖了搖頭:“信上沒說,他該是不想讓我擔心。”
掌櫃的之所以送信過來,是為了給她提個醒,讓她知道已經有人在懷疑楚峰並非與她同行的人,他是要她有所防備,必要的話提前部署。
正是因此,霍雲卿才感到憤怒,掌櫃的能送信來,說明那些人沒有得到有用的線索,也就是說掌櫃的被折磨了一夜也沒有出賣她!
他是知道的,他知道楚峰並非與她同行之人,他也知道那段日子,客棧裡其實住著四個人!
恰在此時,門房的人把沈高義帶進來了。
沈高義見到霍雲卿就紅了眼眶,“霍姑娘,掌櫃的他……”
霍雲卿疾步上前,追問道:“他怎麼樣?傷勢如何?”
沈高義聲色哽咽:“命是保住了,但他手腳都斷了,還被挖了一顆眼珠子。”
霍雲卿身子踉蹌,“你,你說什麼?”
她想過掌櫃的傷勢一定很嚴重,但沒想到會是這樣,手腳斷了還能養好,可他的眼睛!
霍雲卿呼吸沉重,顯然是憤怒到了極致。
沈高義突然朝霍雲卿下跪,他擲地有聲的說道:“霍姑娘,草民知曉人有貴賤之分,但這世道不該如此,不瞞霍姑娘,草民家境貧寒,是掌櫃的不嫌棄草民整日捧著書,讓草民得空就去客棧幫忙賺些銀兩,掌櫃的對草民有天大的恩情,草民知曉此事背後之人定是草民得罪不起的,草民願奉上賤命,拚死為掌櫃的討回一個公道!”
霍雲卿雙目赤紅,伸手將沈高義扶起,她想許下承諾,卻幾度張嘴都沒能說出話來,最終她自嘲一笑,看向了她的父親。
霍萬鴻歎息一聲,抿唇不語。
沈高義見狀不免有些失望,苦笑了聲說:“霍姑娘,是否讓您為難了?”
“此事的確很難。”霍雲卿也不瞞他,但說完她話鋒一轉:“可天理昭昭,有些事總要有人去做。”
霍萬鴻聽懂了女兒的意思,無奈說道:“此案既發生在臨山城,便上報給監察司,讓他們去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