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主帳,即是中軍大帳,是為議事之用。
不過劉備軍自抵達之後,沒怎麼開會,故而這個營帳一直空置,隻有劉備會用來休息。
聽說秦瑱在主帳,他就朝主帳行來,一入營帳,就見秦瑱正在坐在一側,張飛與橋蕤坐在其下手。
一邊聽著秦瑱解釋,二人不時點頭回應。
而他一進來,三人就停下來交談,均朝他看了過來。
劉備見狀,不由笑道:
“我在城內議事剛回,不想三位也在此議事?”
他一開口,張飛便起身道:
“大哥快來,軍師正在傳我等進軍相縣之策!”
一聽是取相縣之策,老劉精神就來了,這個相縣都快成他心病了。
曹操與呂布雖然在沛縣周圍也有駐軍,可終究處於平衡狀態。
隻有相縣的袁術軍,就像一根刺一樣,紮在沛國正中間,把他逼得隻能待在小沛,不得南下。
他要想發展,就要先拔掉這根刺。
而一旦把相縣奪取,那沛國也就可以順勢收入手中。
故而劉備急忙走上前來,直接跪坐在主位上問道:
“不知軍師有何妙計,能將相縣奪取?”
見劉備如此激動,秦瑱反問道:
“我見明公如此,敢是呂布已經給了糧草,而王楷已去?”
他一提起,劉備的欣喜就衝談了不少,歎息道:
“依軍師之計,王楷已去,然則呂布這廝卻不鬆口,非要請我軍南下淮南,我不願去,回絕了此事!”
他將剛才在城內發生之事一一告知。
張飛一聽,頓時暴怒起身道:
“呂布這廝,著實可恨,此戰他得了諸多俘虜,錢財不說,又取了十幾萬石糧草。”
“便是南下,豈可隻與我軍萬石軍糧?”
“大哥休歎,待小弟領兵前去,叫他將糧草交出!”
見張飛如此衝動,劉備皺眉道:
“三弟切莫如此,軍師尚未發話,你又來搗亂!”
張飛這暴脾氣雖有收斂,卻容不得呂布,聽到這話,便對秦瑱問道:
“軍師你評評理,你便說說呂布這廝該不該打!”
“你當日可是說了,若呂布不給,便要去討要,如今這般,叫俺如何能忍?”
秦瑱一聽這話,便露齒笑道:
“翼德也無需說話嗆我,你要去便去,不過隻有一言,隻得帶千餘兵馬,隻能要糧草,不可罵人,不可交戰。”
“若是你惹得呂布出城相攻,我必不饒你!”
張飛見其同意,頓時嘿嘿一笑,看向劉備道:
“大哥你看,軍師都同意了!”
劉備見狀,一時有些無奈,對秦瑱道:
“軍師,不是要議相縣之事麼,便是翼德要去,也得先議完事再說!”
“無妨,取相縣用不到翼德!”
秦瑱搖了搖頭道:
“明公讓翼德前去就是!”
劉備聽著,也不質疑,猶豫了一會兒,瞪了張飛一眼道:
“若生事端,莫說軍師,我也不饒你!”
張飛一見得到首肯,當即應諾,快步行出。
他倒不是想鬨出多大事情,就是氣不過,想去出一口氣。
而劉備看著他離去,想了一會兒,還是對秦瑱歎道:
“軍師,我這三弟曆來沒輕沒重,豈可讓他如此妄為啊?”
見劉備還沒理解,秦瑱即笑道:
“明公誤會了,此非縱容張將軍,而是必須如此!”
“不然敵軍必定起疑!”
“哦?此話怎講?”
劉備一臉疑惑,橋蕤也有奇怪。
便見秦瑱解釋道:
“因我軍憤怒,乃是常情也!”
“明公切莫以為為了大局為重,便要忍氣吞聲!”
“實則就是因為我軍有謀劃,方才要如此行事。”
“不然明公知翼德暴躁,呂布同樣知翼德暴躁。”
“若是翼德不去,呂布反倒要懷疑我軍有圖謀了!”
“這樣,反倒會壞了我軍大事!”
“現在翼德去要,呂布理虧,不能出兵,隻能以錢糧打發,既能多取些糧草,又能出一口惡氣,何樂而不為之?”
劉備聽著,似有所悟,橋蕤則是撫須讚道:
“軍師此言,切中人心之要,正當如此也!”
他雖剛至劉備麾下,可對劉備和秦瑱都是相當佩服。
對劉備是因其仁義大度,對秦瑱卻是敬服其本事。
在他看來,秦瑱年紀輕輕就能這般探知人心,實屬難得,兼之能謀大事,在他所觀人中,似乎唯有周公瑾能及之!
不過想來周瑜尚且年輕,未必能是秦瑱對手!
他思慮間,劉備卻問道:
“吾知軍師之意也!”
“然則尚不知軍師取相縣之策!”
既然張飛去鬨並無影響,那就該談談相縣的問題了。
秦瑱知道老劉對相縣垂涎已久,也不再買關子,行下座位道:
“若說取相縣之策,其實也不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