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在下之所以言說時機未至,首要在於袁術彼時剛剛稱帝,我軍若取相縣,則袁術必然來攻。”
“其次,彼時我軍在沛縣,而南方郡縣皆為敵軍所有,我軍一動,敵軍必然知曉,若是敵軍堅守,我軍實難取也!”
“今者我軍借故抵達下邳此地,與呂布共敗袁術,袁術與呂布交惡,而那相縣守將知我軍主力離去,必然鬆懈!”
“結合二者,故言時機已至!”
劉備聽著,自是連連點頭。
其實之前他也在思考秦瑱所言時機問題,可隨著時間流逝,他也逐漸理解了秦瑱一直在強調的時機問題。
可以說,現在相縣沒有防備,正是他們最好的時機!
如此想著,他笑了起來:
“莫非軍師之意,是準備讓我軍急行軍,殺回相縣,攻其不備?”
“非也,若隻是奇襲,不必如此大動乾戈!”
秦瑱對劉備能說出這話並不意外,實則現在明眼人都能看出來,他是要殺個回馬槍。
但要是簡單奇襲,他根本不需要弄出這麼大動靜!
他要做的,是用最小的代價,收獲最大額戰果!
“奇襲之策雖可,但與我軍來言卻非上策!”
“即要奇襲,即便奪城,亦要損兵折將!”
“我軍兵馬本就不多,禁不起如此折損!”
“最好的辦法,乃是兵不血刃,即取其城,也收其兵,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整個沛國納入麾下!”
劉備聞之,自是虎軀一震,急忙道:
“但不知軍師計策如何施為?”
秦瑱見之,負手抬頭道:
“若論兵不血刃之策,無非擒賊擒王!”
“這亦是在下非要擒來張勳之因!”
“因為張勳地位超然,若其犯險,相縣守將不敢不救!”
“我本欲設下埋伏,讓其增援,於途中掩殺,收其兵馬,勸降相縣!”
他回頭對橋蕤一笑:
“但如今橋將軍棄暗投明,我軍便無需行此計策!”
“我欲假傳軍令,釣出梅乾,讓橋將軍前去,直往相縣城內!”
橋蕤一聽即點了點頭,並未否決,顯然,他剛才和秦瑱商量過這件事了。
而劉備見狀,則是皺眉道:
“此計雖可,但若是梅乾探知此處狀況,突然回軍可如何是好?”
“我聞梅乾此人輕佻狡詐,必難信也!”
“橋將軍剛入我軍麾下,如何好讓將軍行此險計?”
橋蕤見之,忙表態道:
“主公放心,蕤今醒悟,正欲建功,絲毫不懼!”
劉備則是搖頭不肯。
還是秦瑱見之,悠悠一笑道:
“明公有所不知,此計看似險要,實則不險!”
“方才我等剛講到此處,明公便來了,橋將軍也不知後續,我便直接告知二位!”
“就是因為梅乾此人狡詐,故而我才要讓橋將軍入城,此舉不在於奪取城池,獲取梅乾信任!”
“入城獲取梅乾信任?”
橋蕤神色一異道:
“莫非末將入城之後,不用掌控城內防備?”
“正是!將軍無須掌控城內防備!”
秦瑱看向劉備道:
“正如方才明公所說,梅乾出城之後,必定派出探子四處探查,此地發生之事,皆瞞不過此人探查。”
“即便不出,其人多疑,必然不信!”
“而橋將軍此去,必是小股兵馬前去。”
“少了不能控局,多了不像潰兵,以三千人為妙。”
“這三千人自然不可取相縣。”
“故而將軍入城之後第一件事,便是捏造消息,言說我軍與呂布即將前往相縣,讓梅乾撤回城內!”
“梅乾此人早就對我軍有防備,又知呂布得勝,聽到此話便不會對將軍生疑!”
“又見將軍報信,必不懷疑。”
“梅乾自知兵少,自會留將軍協同駐守,在我軍抵達之前,將軍不用動作。”
“隻等我軍主力一到城下,便可斬殺此人。”
“這樣一來,將軍在城內穩住大局,我軍在城外策應,敵軍群龍無首,隻有投降一途!”
“若用此計,隻需殺梅乾一人,則我軍便可儘取相縣錢糧兵馬!”
“當然,此計也並非沒有風險,若將軍一時殺不得梅乾,則將軍必被此人所製,我軍在城外,也難以策應。”
“再者,若麾下士卒泄露消息,將軍也有危險。”
“故我意讓將軍帶本部三千兵馬,以陳到統領,換上袁術軍衣裝,隨將軍前去!”
說到此處,秦瑱停下了腳步,對劉備一拱手道:
“這便是我軍奪取相縣的全盤計劃!行與不行,全在明公!”
劉備聽著,眼中便是精芒一露,他沒想到秦瑱的計策不僅不簡單,還頗為複雜。
可效果卻也很立竿見影!
一旦成功,他就能不傷軍力接收相縣!
要是能把相縣那些兵馬全部吞下來,加上他本部兵馬,便有三萬大軍!
這三萬大軍,可不是新兵能比,有過半都是袁術麾下精銳!
相縣一取,沛國唾手可得,他的戰力便會暴漲!
怪不得秦瑱謀劃如此之多,原來一切都是為了讓他完整的接收沛國,不僅是城池,還包括袁術在沛國的所有積蓄!
這等謀劃之能,豈是他人能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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