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婆子呲牙,無聲地罵了端木靜姝,不情不願地走過去,單手撈起茶碟,遞給端木靜姝。
茶碟剛到手,濃鬱的蒙汗藥味直闖入鼻腔。
以她原來的嗅覺,是聞不到的。
如今的她,不止聞到,還差點被熏到。
在周婆子的注視下,她將杯中的茶水一飲而儘。
實則早將茶水倒入袖中。
她隻是做出吞咽的動作。
將茶盞並茶碟,一起交給周婆子。
端木靜姝倒頭又睡下。
周婆子輕喚了端木靜姝一聲,沒有得到回應。
她冷嗤一聲,扭著如同水桶一般粗的腰,自以為姿態萬千地離開。
一刻鐘不到的功夫,有兩個牛高馬大,一臉肅殺之氣,穿著衛府小廝服裝的男人抬著一個臟兮兮的擔架進來。
放下擔架,兩人掀開端木靜姝蓋著的薄被,一人架著她的肩膀,一人抓起她的腳,毫不憐香惜玉地將隻著單衣的端木靜姝抬到擔架上。
架著肩膀的男子,伸出粗糙長滿老繭的手,在端木靜姝的臉上磨擦了好一會,可惜道,“真是便宜許公子,不用花費一分鐘錢,三個女人天天陪伴。
特彆是眼前這位,皮膚嫩得和剛剝的雞蛋似的,滑得很。”
兩人猥瑣地往端木靜姝裸露在脖子、手瞧去,連哈喇子滴到衣襟都沒有發現。
兩名男子蹭了蹭臨近的區域,不敢再往下。
實在太想,回家還有婆娘,不能因小失大。
閉上眼的端木靜姝忍著惡心,全當不知道。
畢竟一個被迷昏的人,是無法在短時間醒來。
兩名男子抬著擔架,走了一小會,她被人轉移到一輛馬車。
馬車內沒人,她隻聽到車軲轆轉動、馬夫揚鞭子抽打馬匹的聲音。
直到馬車停下,又來了兩人將她搬到一個軟布做的擔架上。
抬擔架的人,似乎不怕她被顛出去,向左走一步,又向右走一步,軟布搖晃得厲害。
她聽到兩人低低的笑聲,“葉嬤嬤說要給這個賤人多吃點排頭,摔下去也不怕。”
“不知道打哪來的賤人,葉嬤嬤沒說嗎?”
“沒有!葉嬤嬤提起她,就咬牙切齒,想來是小賤人得罪過木夫人。”
“你怎麼知道!”
“葉嬤嬤交待我的時候,臉色不太對。”
不說清楚她的身份,讓她在昏迷的情況下吃虧。
所謂的葉嬤嬤到底是誰!
擔架又是大動作的一晃,差點將端木靜姝給甩飛出去。
端木靜姝暗用巧勁,人,穩穩地躲在擔架上。
兩人疑惑地‘咦’了一聲,繼續惡作劇。
老虎不發威,真當她是病貓。
端木靜姝在他們又一次晃她之時,手指輕輕地動了一下,往後麵之人鼻子撒上一點鑽心粉,再往前麵之人的脖子上也撒上一點。
不知道打哪出來的葉嬤嬤,給點暗示,兩人上趕子討好她,摔傷她也在所不惜。
不管所謂的葉嬤嬤是誰,都上了她的黑名單。
鑽心散用於當場給對手麻痹神經,發揮藥效的功能很快。
感受到身體的不適,招擔架的男子停止了作妖。
加快了腳步,往竹居飛奔。
竹居,是宣平侯在前院的專屬院落,種滿了紫竹,宣平侯想借此,亮明自己如竹般的高尚品節。
端木靜姝還未靠近竹園,聽到風吹竹葉特有的沙沙聲。
不是上次夜探,她都沒有來過竹園,說出來還真是諷刺。
被抬到正房,兩名男子對著一個老嬤嬤喚了一聲,“葉嬤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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