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那小兔崽子勢大,彆說藍玉那一夥人了,就連劉三吾、詹徽、傅友文這些人都或多或少站他身後了,能夠讓其他清流文官拚死血薦的立足點幾乎都不存在了……」
「這一切……結束了啊……」
周德興低著頭儘量讓自己不惹人注意,麵色無比遺憾。
畢竟他作為現太子妃呂氏族叔,若朱允炆能成事,他未來的榮華和權勢必定不可限量。
不過他並不是什麼激進之人。
否則以他“朱元璋同鄉且是幼年玩伴”的身份,這種原始股,但凡激進一點,多拚一拚,得到的何止一個侯爵的位置,怎麼說也得是和徐達、湯和他們一樣封個國公才對。
此時見勢不妙。
周德興當然趕緊跑了。
他深吸了一口氣讓自己暫且冷靜下來,站在諸多武將身後,轉頭朝太子東宮的方向悄悄看了一眼,目光微微一亮。
「好在,至少二殿下還活著。」
「朱允熥這小兔崽子似乎和藍玉他們那群莽夫不是一路人,否則紫禁城之內早就直接鬨政變了。」
「既然他還要朝堂上這文人的勢力盤……」
「那二殿下想必是真沒事。」
周德興雙眼微眯,在心裡暗暗盤算著當前的局勢。
想到這裡,他便忍不住抬起頭來,遠遠地看了一眼最前方那個一身月牙白綢布衫的白色身影,眼神凝重。
朱允熥不僅有藍玉這群硬基本盤,隱忍了這麼多年竟還能耐著性子繼續拿文人清流的勢力盤……
這才更加恐怖啊!
周德興暗歎了一口氣,默默安慰自己道:「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至少二殿下還活著不是?那一切就都還有一線機會。」
隨著乾清宮之內。
任亨泰、戴思恭等人的聲音傳出,乾清宮門外響起一片窸窸窣窣的竊語過後,複又逐漸平靜了下來。
看得藍玉、常升、張翼……等等以藍玉為首的淮西勳貴集團都一愣一愣的。
他們再神經大條也能看得出來。
非他們勢力範圍之內的文臣也好、武將也好,這時候對朱允熥都已經完全沒有了反對和質疑之意。
一些人看著朱允熥,甚至已經開始露出了敬佩之色。
他們原本都已經摩拳擦掌地準備好了,今日至少要讓一批人血濺奉天殿,殺殺這群所謂清流文臣的威風。
結果朱允熥輕飄飄一頓操作下來。
他們居然連出手都免了!?
這朝堂上的諸多紛爭和非議,就這麼眾望所歸地平息了,而且用的方式,還是讓那些標榜“清流”的勞什子讀書人說不出一句多餘的話的方式!
舒坦啊!
雖然說他們大多都是莽夫悍將,殺人這種事情對他們來說簡直就跟家常便飯一樣。
但是,人嘛。
能坐著誰想站著,能躺著誰又願意坐著?
能舒舒服服,沒有任何危險地把想要的東西拿到手,誰還不樂意了?
隻是他們從來沒想過。
還有這種騷操作罷了……
尤其是看到那群平日裡牙尖嘴利,跟他們完全不對付的那些所謂讀書人這副模樣,心裡還痛快啊!
昨天晚上他們甚至還有些埋怨朱允熥,覺得他有些太過心慈手軟了——像朱允炆、呂氏、蔣瓛、戴思恭之流,無論如何都該殺了一了百了才對的。
現在算是明白過來。
他們在第二層,而東宮三殿下……他在大氣層!!
這一波躺贏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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