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來荒唐,流光一直以為自己會以被告的身份出現在公堂,沒想到有一天自己竟然會主動投案自首。
到了衙門,將事情一五一十的說了,知縣聽聞,立即升堂,並找來捕頭尋找證人和當事人。
“他們二人也是從犯?”縣令指著流光和春興二人發問。
“不是,這個女人是主犯!”堂外,一個腿包紗布的男子忍痛大步走來。
走到堂前,他指著流光的鼻子開口,“是這個賤人得理不饒人,叫她姘頭來打我摁著我,都是她!”
春興擋在流光身前,直視男人冷冷開口,“你再罵她一個字,我殺了你。”
那男人與春興對視,生生打了個冷顫,那種眼神,浸滿了冰涼殺意,那不是一個正常人的眼神,像野狼,緊緊圈住領地,不允許他人來犯一步,冒犯者即死。
驚堂木被敲響“荒唐!公堂之上,你還敢口出狂言!”
春興不為所動,雙眸暗沉,“我說的是不是真的,你可以試試。”
“春興,”流光揪了揪他袖子,“我們是來解決事情的,不是來找事的。”
春興感受著肩膀處的牽動,後退一步,收起殺意垂眸道,“抱歉,我剛胡說的,我不殺人。”
看著麵前的野狼秒變成乖狗,男子一臉的一言難儘。
大哥,你覺得我信嗎,你真的很像亡命天涯的殺人犯啊!而且為什麼你這麼聽這個女人的話!真是丟我們男人的臉!
流光向前一步,“我們的事情我們已認下,但是你何不說我們為什麼要動手?你說了什麼話逼得我們動手?為什麼在悠然居那麼多客人我們不動彆人,偏偏隻動你?”
“我醉酒去錯雅間,又說了些不中聽的醉話,但我已經道歉了。”
“你說的是什麼醉話,你說出來,叫大家聽聽!”京城府衙乃是公開審案,此時公堂外聚攏了許多看客,流光有意借看客之力將此事分說清楚。
“我說什麼我已經忘了。”
青韶站出來,“那我來提醒你。你說要親我,要和我睡一覺,你說我一個妓女在外麵還立起牌坊來了。”
“我說錯了嗎?你難道不是妓女?”
“這不是你對她言語騷擾的理由!妓女就能隨意羞辱嗎?況且青韶雖為賤籍女子卻隻是舞妓並非妓女。她任職之地為春日宴,大人可能聽說過,隻是個宴飲之地,連官員都可隨意進入。此地清清白白,此人亦清清白白。”流光忍不住站出來替青韶說話。
堂外,眾人議論紛紛。
“你聽沒聽到,一個妓女喲,不就是被說了兩句嗎,還好意思去打人家告人家,下手真夠狠的,兩個大腿全給紮了。”
“那女的不是說了嗎,隻是舞妓,春日宴這地方我夫君也帶我去過,確實隻是個有歌舞的宴飲之地,清白的很,台上之人我也碰到過,不像是那種人。”
“哎喲,我告訴你,春日宴這水也很深的喲,對普通客人是一套,誰知道對那些大人物又是什麼態度。”
“怎麼?此地你去過?”
“那還沒有。但是蒼蠅不叮無縫蛋的,你信我的準沒錯。”
“就是,大老爺們喝醉了啥事做不出來,避著點就算了,她還較真了。”
“可不是,隨口一句醉話指不定被她給告了。”
“可那女子說了此人已經不是第一次犯了。”
“那她之前怎麼不說不反抗,今天身邊有打手了腰板兒就硬了?”
“況且你不止羞辱青韶一個人,你還侮辱我。”流光瞪視著王大福開口。
“沒錯,我記得很清楚,你對她說,你又是哪家的花魁,和青韶那小娘們都是看老子沒錢才這副態度,要是對上有錢人不得巴巴上去舔去了!老子調戲你們是看得上你們。這是不是你說的!”青韶過耳不忘的本領在此時此地又派上了用場。
“我不記得了。但是我是醉酒也不是眼瞎,她長得平平無奇,也不值得我去騷擾她吧。”
場下哄堂大笑。
春興眼神更冷,戾氣外露,手緊緊握住匕首柄,全身像繃緊了的箭,仿佛下一秒就要離弦而出,將麵前之人碎屍萬段。若是眼神能殺人,那男人早死了千百萬次了。
流光的手撫上春興握住劍柄的手。春興的手冷的嚇人,不像平時,他的手都是暖的,這次可能是因為氣血全衝腦袋上去了。
“我聽那男子說的挺有道理,那小娘子並不是多漂亮,也就平平無奇吧,人家隨口一說,她還當真了。”
“不能這麼說吧,任哪個女子被這樣羞辱都會生氣當真吧。”
“她長那樣,那男的這麼說都算抬舉誇獎了。”
“臉確實平平無奇,就是氣質不錯。”
“何止平平無奇,長得一點都不好看。”
台下,不知何時發展成了對流光容貌的審判。
台上,氣氛簡直稱得上千鈞一發。
“我長得是美是醜並不重要,重點是你說過那句話,對我構成了侮辱。這句話我們在場三人都能證明,還有一個沒有動手的男人也聽見了。雅間外有更多證人。我們動手並非無憑無據,實在是被逼太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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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醉酒胡言豈可當真,誰這輩子沒說過幾句糊塗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