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年……
手不由自主的握緊。一股不甘之意頓時在胸口彌漫，卻是無能為力的徒勞。
還沒有為枉死的父母報仇，還沒有將那些圖莫須有的罪名洗淨。便已窮途末路！
“生離死彆，天意自然。離生公子，有時太過執著並不是什麼好事。”
看著楚離生此刻握緊雙拳垂頭不語的模樣，源空自然知道他在想什麼。
“源師，事到如今。您就不必再勸我了。”
閉上雙眼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當他再度抬頭睜開眼眸的那一刻。眼中所有不甘與絕望已然退散，取而代之的是宛若黑洞般的深不見底。
這一刻源空已經知道了他的抉擇。
“我楚離生既然命數浮現，就由我這條命在這最後的時間燃燒殆儘吧。”
鏗鏘有力的聲音擲地有聲，在他布滿血絲的雙瞳中，燃燒起同歸於儘的怒火。
壓抑數百年的怨恨終於爆發。炎明堂殘存的長明燈再次搖曳了瞬息，這股力量與方才楚離生洗髓時擴散的怨煞之氣一般無二。
隻不過這一次是真真切切的來源於他自己。
垂下了眉眼，源空雙手合十，沒有半分製止的默許了他。
“楚離生多謝源師成全。”
凝望著身披袈裟的源空和大殿中垂憐眾生的佛像，楚離生將他們一一印在腦海深處，最終深深叩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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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是他最後的避風港，亦是他宛若家園的存在。隻可惜在命運麵前，任何東西都是如此悲哀。終究是天意難違。
“公子，老衲並不想乾涉你的抉擇。但往往天無絕人之路，還請你前去往生穀，尋秋家家主獲得最後指點。”
座上僧人深深地歎了一口氣，最終凝視著楚離生給出了最後一個辦法。
天師府壓製不住、雷鳴寺也沒有辦法。
倘若秋家也沒有辦法占卜出壓製楚離生體內的這種邪煞之力的辦法，那就隻能聽天由命了。
聽到源空的指點，楚離生神色波瀾不驚。微微行禮，聲色莊重的緩緩起聲。
“承蒙各位數百年間的照料，也請您將這句話轉告給我在青雲山天師府的師父和同門們。楚離生對你們，感激不儘！”
踏出了炎明堂，雷鳴寺的這一片天空萬裡無雲。
金色的驕陽將坐地數萬平米的雷鳴寺照耀，碧瓦朱簷、釘頭磷磷。池塘中遊鯉躍動，掀起層層漣漪。
吟誦書經的僧人袈裟披身，武僧井然有序的淬煉體術。來往的外人輕車熟路的前往主殿奉香。
一切猶如畫卷，卻溫暖不了楚離生眸底的死寂。
俯視著雷鳴寺的一花一樹，最終沒有留念一絲一毫。孤寂的身影向著階梯之下的眾生走去。
至此，山高水遠，海闊天空。終究化作自己指尖一縷流沙。
隻不過……
想起了自己入定時見到的少女身影，楚離生的眉頭漸漸擰緊。
玄音，你為什麼會出現在我的識海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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