瑤瑤不受控製的尖叫聲如期而至,然後就見她麵色一白,捂著嘴衝出了大廳,蹲在台階邊上乾嘔了起來。
李舫的臉色也好不到哪裡去,隻不過抿緊嘴唇繃著臉,似乎是在強撐。
這種腐壞的味道,驅動著人本能中的最深層恐懼。
即使林深捏緊了鼻子,也被味道熏得頭暈眼花。
一時間,所有人都默契地退出了大廳,站在外麵大口大口地喘著氣。
“現在……要怎麼辦?”
劉若成一直以來表現得還算理智,但看到麵前這一幕,也無法隱藏自己的動搖了。
他蹲在地上,仰著頭看秦紀宇。
這裡隻有秦紀宇一個人不是第一次來,他們很需要一個經驗者的建議。
然而秦紀宇的表情也很差,甚至比最初看到那張帶血紙條的時候還差。
眾人沉默著沒有說話,隻是望著陰沉沉的籃球場,誰都沒有勇氣說重新進去。
“秦叔……那……那是假的吧?是假的吧?”
李舫像是在確認什麼一般,重複著相同的話語。
下一秒,他就被瑤瑤狠狠拍了一下後背。
“彆自欺欺人好嗎?!那味道怎麼樣也假不了吧!就算秦叔說是假的,你能信嗎?”
“我,我知道啊,就隻是……想要點心理安慰而已。”
李舫下意識地反駁著,但說話的聲音越來越小。
瑤瑤抱著腦袋,雙眼盯著地麵,“我們……不會也變成那樣吧?”
“那張紙條上說的‘還我’,不會是,還臉皮吧?”
李舫說出這個推測,聲音都是抖的,“不會吧?跟我們有什麼關係啊!秦叔,你倒是說句話啊。”
幾個人同時抬頭看向秦紀宇,隻見他陰沉著一張臉,隻是默默看著他們,什麼話也沒有說。
這種表情已經說明很多事情了。
林深捂緊了口鼻,隔著另一扇還算完好的玻璃門朝裡看。
操場和倉庫裡沒有東西,答案是不言而喻的,除了進入這棟教學樓,他們彆無選擇。
透過玻璃門,林深能看到那幾張臉皮是被用什麼東西卡在照片牆上的。
而臉皮的邊緣,隱隱約約像是有幾道淺淺的線。
裡麵太黑了,林深看不清楚。
他集中了精神,下意識地就盯著照片牆背麵,重新往大廳裡麵走。
“林深,你瘋了嗎?!”
瑤瑤眼睛尖,一下就發現了林深的動作,下意識地喊了一聲。
林深聞聲轉過頭來,鬆開口鼻深吸了一口氣,看看秦紀宇,又看看其他人。
“照片牆背麵感覺有什麼東西。”
瑤瑤眉頭皺了起來,噌一下站起身,“那也不能一個人行動啊,萬一裡麵突然冒出來個什麼東西呢?”
瑤瑤的語氣雖然聽起來很不好,但林深聽得出是在關心人,也就沒跟她繼續鬥嘴下去。
秦紀宇在這時輕咳了兩聲,他的嗓子有些沙啞,“隻能進去了,我之前就說過……我們這次是運氣不好,你們也看到了,除了這棟教學樓,我們沒地方可去了。”
說到這裡,秦紀宇停頓了一下,視線掃過眾人。
“要麼原地不動困在這裡,要麼進去找脫離的方法,這樣的話題剛才進行過一次了。”
“那……”劉若成輕聲開口,“也沒彆的選擇了。”
林深沒有手電筒,他隻能等待其他人的決定,否則自己進去就是一片漆黑,什麼都看不見。
但剛才他的舉動已經表明一切了,他是絕對要進去的。
雖然現在還不清楚這個空間究竟是什麼樣的地方,不過他覺得這裡出現的一切應該都是有原因、有指向性的。
這就像他常聽同事說起玩密室逃脫,工作人員給的很多異常動靜,都是一種線索的指示。
當然,現實這一套在這裡硬套也許不算很合理,但總比什麼都不做強多了。
他困在18號公寓裡,不就和現在的狀況一樣嗎?
乾等在這裡,是不會有奇跡發生的。
見到幾個小年輕還在門口猶猶豫豫,林深心下暗歎了一口氣。
他朝劉若成伸出手,“手電筒借我,我先去看看照片牆,你們慢慢決定吧。”
劉若成愣了一下,也許是對於那股腐臭味的忌憚,他有些猶豫。
不過見林深伸著手一直看他,最終隻能把手電筒交了出去。
林深重新捂住口鼻,借著手電筒的燈光,小心翼翼地往裡麵走。
之前揚起來的灰塵已經全都落了下去,照片牆周圍也變得更清晰起來。
強烈的臭味透過手指的縫隙鑽進林深的鼻子,他強忍著嘔吐的衝動,眯著眼睛走到照片牆跟前。
那惡心的味道愈發放肆,直熏眼睛。
手電筒燈光照上去,果然,臉皮四周確實有痕跡。
像是一個相框,而臉皮被用金屬扣子卡在框和照片牆之間。
難道這東西,可以取下來?
林深冒出這個想法之後,自己都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這樣的東西取下來能做什麼用?
但如果沒有用的話,這不顯得多此一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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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樣?”
觀察之間,秦紀宇悶悶的聲音也從身後傳來。
林深回過頭,就見幾個人都青著一張臉,站在大廳裡。
“總感覺能取下來。”林深說完這句話,伸手在照片牆上方比劃了一下。
瑤瑤聞言瞪大了眼睛,嗓子裡又發出不適的聲音。
秦紀宇捂著口鼻點點頭,“這或許有什麼用,隻是我們現在還不知道,隻能進教學樓內部看看了。”
年紀最大的人發話,大家也沒有意見。
現在再去糾結彆的,也隻是純純浪費時間了。
五個人四個手電筒,擠成一團往教學樓裡走去。
大廳後麵是左右兩把通向二樓的樓梯,正中一道玻璃門,門後看起來像小花園。
隻不過這道大門被鎖住,幾人隻得先順著走廊查看一樓。
廢棄的教學樓裡到處都是破損的教室門和窗戶,生鏽的金屬時不時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響,讓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教室裡麵課桌椅翻倒,黑板上用粉筆寫著各種雜亂的文字。
幾個人來到一樓的第一個拐角處,麵前的教室門上用血寫著一個粗粗的“1”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