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子陽後半夜再也沒睡著,他像個怨魂一樣貼在林深旁邊。
林深看著他通紅的雙眼,無奈地搖了搖頭,“這是我們想要離開,唯一能夠做的事情了,如果這場婚禮被中斷或是破壞,都得死在這裡。”
“道理我都懂。”
方子陽幽怨地轉過眼睛,歎了一口氣。
“我擔心的是我們乾不過馮語凝啊!我確實是有點力氣,但真的和那種會對人毫不留情下手的對象,還是差得遠啊。”
林深當然明白方子陽說的是什麼意思。
他雖然也練過,方子陽也有很好的身體素質,但他們學習這些技術最初的目的,都是出於愛好或是強身健體,這和殺人的招式還是不同的。
馮語凝之前對張景德下的死手,他們一眼就能看出不是普通人防身的招式。
她當時的話並不單純是威脅,而是陳述事實。
或許就是這樣,才會把趙楚然嚇成那副模樣,下意識想要遠離她。
“這你就不用擔心了。”
林深把挎包裡不用的東西全都掏了出來,丟在房間裡,起身打開了房門。
這時候天都還沒有完全亮,空氣中帶著冷氣,吸一口都刺激著鼻腔和氣管。
“你難道還藏了什麼絕招?”方子陽眼睛一亮,趕緊湊了過來,“你該不會也是深藏不露吧?”
林深一下笑了,“你看我像嗎?要真對上馮語凝,那我估計也是被她按著打的份兒。”
方子陽一下泄氣了,“那你還說不用擔心。”
林深拍了拍對方的肩膀,“彆東想西想了,船到橋頭自然直。”
方子陽撇了撇嘴,跟著林深出了門。
“隱姑說婚禮會在正午進行,那如果馮語凝他們不想讓婚禮順利進行的話,應該早上就會去鑿開水泥封口吧?”
林深聞言,回頭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
方子陽小跑幾步,來到林深身側,“你說跟他們講道理講得通嗎?還有……又是一晚上過去了,不會有誰出事了吧?”
“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兩人穿過聖子廟。
紅布又重新蓋在了聖子身上,原本那股帶著帶著血的奇異味道,被大量燃燒的線香和香薰所遮蓋。
原本聖子身後被壓滅的蠟燭,也都全換成了新的。
隱姑靠在前門附近的桌子邊,閉著眼睛熟睡,看來她一整晚都在忙碌這些事情。
方子陽環視了一圈,皺皺眉,“一想到在這種地方不能出去,待了足足二十年,就感覺窒息,要是換成我,根本不可能堅持下去。”
林深抬起頭,看向聖子。
微微垂著的四目依舊平靜地向下看著,他一動不動,沒有聲音,也沒有表情。
仿佛在昨天晚上看到他身體的輕微起伏,隻是一種幻覺。
林深不知道應該怎麼回答方子陽的這個問題,其實如果按照隱姑的話來講,嚴格意義上她們雙子或許都不能算是真正的人。
她們是聖子的一部分,是為了讓壓製的力量得以延續,以另類方式出現的存在。
她們從聖子身上分離而出,又與聖子相結合,孕育出下一代,再重新融合回這具巨大的身軀裡。
她們到底有多少自己的意識,對於眼下做的事情,是完全出於自己的意誌,還是說被聖子刻在體內的本能?
“臥槽,林深!”
就在他思考的時候,兩個人已經不知不覺走出了聖子廟。
方子陽拽了一下林深的手,朝石階下麵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