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了吧,你小子再瘦也好看不到哪裡去。”
“嘿你這人,還彆不信啊,我剛上大學那會兒可還是玩健身的呢。”
閆文舉起胳膊,試圖擠出肱二頭肌,然而眾人隻能看到圓滾滾的膀子。
郭紅武一下子被逗笑了,“就你?我還真不信。”
林深走到繡花鞋麵前,它就那樣放在木凳上,左看右看都看不出什麼問題。
越是這樣,他越是感覺心慌。
一雙鴛鴦繡鞋而已,如果真的沒有問題的話,何必把他們鎖起來呢?
那個趙老爺身邊既然能招呼那麼多人,隨便喊幾個進來把鞋一試不就完事了嗎?
“怎麼?”
也許是見林深半天都沒有動作,郭紅武也不和閆文爭論了,而是幾步走到木凳麵前,叉著腰歪著頭打量他的臉。
“這小胖子都試過沒問題了,你還不敢去啊?要不我替你去?”
林深一聽,立刻往後退了一步,“行啊,你想先去的話也可以。”
郭紅武一愣,似乎沒想到林深會這麼回答,表情僵了僵,“我就這麼隨口一說,你還當真了。”
“我之前說過的,順序是什麼樣我都可以。”
林深上班的時候最討厭的就是這樣子的中年領導了,專業技能欠缺,相關知識儲備也少得可憐,但總是以自己工作久經驗多而高高自居。
以前打工是沒得選擇,人家說什麼也隻能聽什麼,可現在不一樣了。
看到郭紅武這種一個模板裡刻出來的大肚子中年男人,他就有一股無名火從心頭冒出來。
現在不管他說什麼,都不會有影響了,那麼他一定要說個夠。
到了這鬼地方,哪還有什麼論資排輩?
“你要是真想去我就讓你去,而且不是多了兩個花轎嗎?你也可以都去了。”
郭紅武瞪圓了眼睛,嘴巴抿成一條線,伸出一根手指不停地朝林深的方向點著,也不知道是想說點什麼,等了半天也沒說出來。
林深掃了一眼繡鞋,又問道“怎麼樣,要去嗎?給我個準話。”
“怎麼有你這麼說話的年輕人呢?”郭紅武猛地吸了一口氣,看上去想要教育林深幾句,“你這樣子也老大不小的了,在工作了吧?怎麼一點常識都不懂呢?”
林深順著窗戶往外看,“去不去,一會兒天要是黑了就怪你了。”
“嘶——”郭紅武一跺腳,甩了一下頭,“不去!該你去的就你去啊,咱們這都說好的了,你是自己怕了不敢說吧?”
見此情形,喬業走了兩步,擋在林深和郭紅武之間。
他推著郭紅武往後退了兩步,“行了行了,消消氣,我們關在一起不就是應該互相幫助的嗎?”
林深心想,郭紅武剛才這麼搞閆文的時候,喬業怎麼不出來說話?
緊接著,喬業又皺著眉轉頭,小聲對林深說道“你也是,長輩說幾句就說幾句唄,聽著不就是了,有啥好還口的。”
林深不再搭理他們,將鴛鴦繡鞋從木凳上拿了起來。
繡鞋的鞋麵摸上去非常光滑,鴛鴦的繡工也是極好,細細密密的各色繡線構築出的鴛鴦活靈活現。
納的布鞋底摸上去也有一定的柔軟度,相信穿起來絕對會很舒服。
他選擇了右手邊數的第一個花轎,拿著鞋子走到麵前,就看到花轎裡的赤足露出一點點的腳尖。
掀開轎簾,那雙並攏的腳如同白玉般溫潤細膩,一看就不像是做過苦活的樣子。
一個穿著紅色新娘裝的人坐在當中,她的頭上頂著同樣是鴛鴦繡紋的蓋頭,四個角的位置還綴著流蘇,雙手微微合握放在腿上,動作看上去十分規矩。
林深就那麼掀開轎簾站著,而轎中人沒有動靜,既不說話,也不抬頭看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