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南在這個時候很不合時宜地笑了一聲,在意識到氣氛不對的情況之後,立馬把嘴捂了起來,有些歉意地眨眨眼。
好在蘇夏夏並沒有對戴南的笑聲產生反應,她真的一動不動地望著施煜的方向,臉上的血色逐漸退去。
以施煜的姿勢和位置,他根本看不到蘇夏夏此刻的神色,最後又補充了一句,“就算你是第一次進來的新人,都到這個地方了,自己總該學會點什麼東西了吧?”
“深哥?”田鬆傑小聲在林深耳邊出聲。
林深見狀搖了搖頭,低聲道“沒關係,他們這樣說清楚了也好。”
“那蘇夏夏不會……”
“不會,”林深十分肯定地搖搖頭,“要是她真的不想要這條命了,剛才隻要一鬆手從鐵鏈中間掉下去就行了,我看得出來,她之所以反應這麼大,就是還想活,是想要更多的人去關注她的情緒跟狀態,隻是沒有去考慮到其他人的心情和想法罷了。”
“是嗎?”田鬆傑撓了撓頭,不太理解地應了一聲,“那我們……要怎麼下去?”
林深想了想,將手電筒的燈光往牆壁一側照去,隻見被拉長的鐵鏈影子扭曲著出現在不算平整的牆麵上。
田鬆傑“啊”了一聲,回頭看林深。
林深並沒有立刻動起來,他伸手從石棺裡把陳逸臣身上的手電筒也拿了出來。
兩支手電筒並排擺在石棺邊緣的平台上,照射著同一個方向。
原本影子邊界還有些模糊的鐵鏈,變得稍稍清晰了一些。
“我要順著鐵鏈下去,”林深直起身子,看向其他人,“可能會不可避免的搖晃……”
他的話沒有說完,施煜就開口道“你隻管做你決定的事情就好了,從剛才起也不是沒有晃過幾次,這點輕重我們還是知道的。”
戴南聞言,也點了點頭,“沒事沒事,我們知道怎麼保持平衡,林深,咱們的希望就全在你身上了,你想做什麼就放心大膽地去做,我們現在也隻能相信你,然後等你了。”
“我沒意見,”於瑞陽吐出一口氣,“反正這麼掛著,遲早都要掉下去,有任何一絲希望,我都想有人可以試一試。”
林深眨了眨眼睛,看向瑤瑤。
瑤瑤彎起嘴角輕輕地笑了一下,隻是給了他一個堅定的眼神。
“其實你丟下我們走都不奇怪,”施煜繼續開口,“為素不相識的人豁出性命是件很不值的事情,如果你真的找到出口,而且沒有辦法回來,或者是遇到其他情況,你就隻管往前走吧。”
“施煜你在說什麼鬼話?!”
一直沉默的蘇夏夏這時候終於開了口,她瞪圓了眼睛深深看了施煜一眼,隨後轉頭用哀求的眼神望著林深,“林深……千萬彆丟下我行嗎?我還不想死啊……我……”
“鬼話?你在說的才是鬼話吧?”施煜的情緒平靜得有些奇怪,說話幾乎沒有音調,“沒有人有義務為我們任何一個人做冒險的事情……你……”
“施煜你彆說了。”
林深突然揚聲打斷了施煜的話,他的喉結不安地動了一下。
這個角度他看不到施煜的表情,但是對方這種說話沒有感情的語氣讓他有些毛骨悚然。
如果可以的話,他甚至更願意看到眼前這些人都像蘇夏夏那樣,對著他鬼哭狼嚎也好,大聲咒罵也罷,也不想看到施煜這樣的。